真的瘆人!
正如大家对那位能让卡大左愤而绝交的泰勒的评价:我他妈一个变态都觉得他变态!
李沧喜欢有意义或者有寓意的东西。
比如矛隼,比如储备粮,比如苹果树,比如野蔷薇,再比如他手上带的百达翡丽5304/301r,这块表可以提醒他不要试着去做老圣父李成则那样的人,圣父对应圣母,不是褒义的评价,当然也不完全是贬义。
李沧很需要一个枕头,一个饶其芳刚好没有留在基地的时机。
咱妈武德充沛道德也是可圈可点的,杀伐果断,但前面的过程她会犹豫和为难。
李沧的愤怒阈值被打破不是因为与纠葛很深的索栀绘有关,而是李沧自己...
包括厉蕾丝老王身边,还活着的同学朋友亲人实在已经太少,算上各种渠道能联系上的,当初的三个班现在凑不满两只手,要知道基地最初构成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盐川的碎片,现在没有出现的人,以后出现的可能性只会断崖式下跌。
某些方面他的性子相当澹漠,对生杀予夺的藐视尤在老王之上,对他来说问题的中心点之一,大概可以形容为几种相当偏执和矫情的思考:如果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那么又有谁能来证明我还活着呢,除了记忆,又有什么能来证明灾难发生之后的我还是我呢?
身怀杀心,笑脸迎人。
李沧至少没理由难过,我保护我所应该保护的人,只为活着。
一笔一划的记下每一个名字,李沧抬头看向远处那个试图逃走的家伙,大魔杖飙飞出去将之爆成一团均匀细腻的血花。
“禁空,拆岛!”
浮空力场轻飘飘落下,无数有滞空技能的逃跑者瞬间被打落尘埃,更多1号狗腿子从传输链接中蜂拥而出,由作训场地中心开始向下挖掘。
1号狗腿子作为最先跟随李沧的血脉次子,战斗力、别的事或许差了点,唯独深得“拆”之一字精髓,在不使用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仅靠手刨脚蹬,一只1号十几秒就能在岩石地面上开凿出等身的地洞。
酷烈的手段震惊所有人。
冉静身为13狩猎营一号,蒙梁官至警备部门一号位,见惯了大场面的他们甚至比身边小兵牙子的表情还要惊骇愕然。
他...
不光灭口,还要拆岛?
贝知亢到场时,13营2.3平方公里的地块与周围的土地、基地本岛的分离已经彻底完成,孤零零的漂浮着,包括季同安、柏从宣、佘本濬等在内的8名土地从属者像条狗一样各自被锁链拴在一块窄小到养鸡都费劲的漂浮碎片上。
拟态形态的狗蛋犹如天外陨石般拖曳着长长的火焰带从高空垂落,轰然炸响,被分离的13营瞬间崩裂坍塌,当一切平静下来时,原地只剩下一个宽阔的、贯穿基地本岛的天坑和漂浮的细小碎齑。
狗腿子们将那8个碎片往天坑里一推,顺手插了房梁噼成的残破木牌牌,没字。
贝知亢窒了半晌:“人我给你带来了,何必...”
李沧看都没看一眼季希武,狗蛋冲天而起。
贝知亢的脸成的是难看了,和猪肝色有的一拼,苦笑不已,周围整个窒息掉,又过了半天,贝知亢才格外痛苦的揉捏着眉心问:“上面那几个人?”
“沾了他命运仆从的血,活体注射的,没救。”蒙梁递出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他把其中一份名单给我了。”
“只是其中一份?他还要杀?”
“...”
三观有点崩坏但理智尚在的蒙梁压根没搭这话头,心道谁把饶教官派出去的谁买这单,爱tm谁谁,反正老子手底下的兵不是用来白给的,捞不着好儿我图啥呢?
贝知亢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蒙梁的想法,愈发“慈眉善目”:“之前我把饶其芳派出去,有正当的理由。”
现在打饶其芳这张牌是最不操心劳力的做法,可以最大化的减少损失控制情况。
于情,饶其芳是厉蕾丝亲妈李沧的后妈和丈母娘,于理,饶教官的品德和武德都充沛到爆棚。
“饶其芳可以压他一次,但没人能压他第二次。”贝知亢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人情不是这么用的,基地发展到现在,二人都为基地做出过难以磨灭的巨大贡献,有些人不想、不愿去承认这一点,更何况自古以来殃及亲朋就是最下作的行为,不管是巧合、还是有多少人以多少种理由去做这件事,它都已经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触及别人的底线就是在亲手送给别人让你下线的理由啊。”
蒙梁这次是真的用心在思考了:“杀鸡儆猴的道理我懂,可不管不顾的让他这么杀下去,基地的面子恐怕是保不住。”
“面子?基地有什么面子?”贝知亢很通透的说:“货币政策没出之前,基地振臂就一呼万民来朝了吗?基地的面子对应的是外面的基地、聚居区、安置区、岛链,它们才看‘面子’,而不是民众,民众只关心这地方能不能活人,有没有相对的公平和正义,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会不会受人欺侮。”
蒙梁看着外面很有八卦精神兴致勃勃聚集过来的普通人,舔舔嘴唇:“您这么一说,13营一整个营连锅都被端干净了,我确实没能在外面那些人脸上发现类似恐慌害怕之类的神情,可见丝毫没有动摇对基地的信心。”
“嗯,证明你有进步。”贝知亢拍拍蒙梁的肩膀,“做事之前多想多看,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不是说你怀揣大道理说出的话就一样有道理,之前几次你和李沧不对付,三番五次被他拆台,多是因为这个缘故,知道赵扬怎么评价你和他自己吗?”
“啊?”
“他说:没脑子的人只是不知道自己没脑子而已,他有什么错呢,他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像我,我就知道自己没脑子,不是那块料,但只要我不说出来,大家都会觉得我比他聪明,全靠同行衬托。”
蒙梁脸都绿了,咬牙切齿羊装澹定:“嗯,这像是赵狗剩同志能说出来的话。”
我尼玛,格老子的赵扬,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带兵,跟着他,封锁消息消弭影响,给群众一个他在为基地肃清奸佞、为基地办事的先入为主?”蒙梁灵光一闪:“如果能趁机找个什么借口,让一部分亲身经历者认为基地既能容忍‘受害者’沉冤得雪,对内又宽厚仁慈乐于给予犯错者悔过自新的机会,效果应该会更好?领导,我暂时想不出办法,您给提提意见?”
“你把后面那几句删了,我反而会觉得你进步更大,现在一看,通通都是狗屁!”贝知亢黑着脸:“蒙梁,过犹不及明白吗,不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里自鸣得意,尤其年纪大学习能力差的人,要把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年轻人。”
“比如季希武?”
“嗯,带上去,给他送父亲最后一程的机会。”贝知亢眯了眯眼睛:“派人守在这,不要再让碎片靠岸了。”
“变了之后不打掉?”
“圈个栅栏,以后每年让咱们的人集体参观一次,收费从各自队伍的日常开销里扣,兵娃子不都崇拜个人伟力吗,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个人伟力,回去锻炼也能有点劲头。”
蒙梁终于没控制住,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着。
您这都护犊子护到姥姥家了,当年我要有这种待遇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我白天跑八个负重5公里,晚上做梦也能搁被窝里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