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修看了跟在老妇身旁的那小男孩一眼,道:“哦,那是要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那老人道:“是啊,不过那次咱们村有好几家人都有人‘打摆子’,统统是那小姑娘给治好的,我怕那些人家知道那小姑娘又到了这,争着去请人家,那我老头请不到了怎么办。”
郑茂极笑道:“这也要争啊。”
那老人道:“总要谢谢人家才好。”
钟离修心道:“这些人虽只是山野村夫,但热心好客,又知恩图报,比那些名显于外的名利场中人不知诚心多少倍。”他越思越发喜爱这老丈一家人。
郑茂极道:“那小姑娘也是为了看水里的奇光来的吗?”
那老人道:“那倒不是,那小姑娘路过咱们村。”说到这那老人用手指了指邻家篱笆里的一株桃树,接着道:“见我们隔壁这老弟家的桃子又大又红,嘴馋了,去和他们讨几个吃。后来她听说我家孙儿打摆子,打寒战好久了,便过来我家,给我孙儿治病。我孙儿这才好了些,村里得这病的有好几个人,听说她会治,都来找她。那姑娘在咱们村待了有半个月吧,咱们村里人的病都好了她才走的。她来的时候这水也没发光。不过,也是她住这的时候才见这水会发光的。”
那老妇笑道:“那姑娘贪玩得很,有次在河边洗衣服,洗着洗着去摸螃蟹,结果脚底一滑,头磕在水里的大石头上,可流了不少血呢。”那老妇说这话时,那小男孩摸着自己头道:“痛痛。”他模样可爱,众人都被逗笑。
那老妇轻声道:“你的头痛啊?”
那小男孩道:“姐姐流血,姐姐的才痛。”
那老人对那小男孩道:“你还记不记得铭心姐姐?”
那小男孩见钟离修和郑茂极齐看着自己,有些害羞道:“记得。”
那老妇将篮中的草药种到门前的一块空地上,郑茂极道:“这药原来你们是用来栽的。”
那老人道:“是啊,怕以后再生这病药难找着药,就和那姑娘要了些来种着,不料那姑娘一去三个月,还以为她把这事忘了呢,没想到今天送来了。”
钟离修道:“记住药长什么样子,去山上找不也是一样的。”
那老人道:“咱们这山上还没见过这药呢,那姑娘去别的地找了三四天才找到的,结果都用完了。她要走时我们本来也问她这药是在哪里采的,以后再得这病我们也好去找。那姑娘说地方太远,难走得很。我家老婆子就说如果还剩些便能种着留用了,那姑娘说要是我们想种的话,她回头送来,她还真送来了。”
钟离修道:“原来是这样。”
众人再说得一会话,那老人的儿子儿媳已做好了饭,那老人请了钟离修两人上桌,老妇则抱着孙儿请那铭心姑娘去了。
农家饭菜简陋,但这一户人家一副热肠,钟离修也吃的开心。那老妇抱着孙儿去了有半刻钟,仍不见回来。那老人却也不急,只是和钟离修、郑茂极一面喝酒一面聊谈。
兴正酣之际,却听得河下传来一声雷震般的巨响。钟离修听出异声,抢出门去看,又是一串雷动之声传来,接着便见河面上炸起一丛丛巨大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