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重明嘿嘿一笑,把米入斗拉到一旁,悄声说:“白锐夫妻俩谋害了二哥,老子三番五次想寻他们报仇,穆大哥就是不许。你这一枪劈下去,二哥的仇总算报了一半。”
“那天四哥正陪着我求医问药,碰巧听到了你们的事儿。”平精卫把一个薄薄的红纸包塞在黄若手里,
“我们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穆大哥托我们送上这个,权当华山派送给新人的贺礼。”
黄若将那纸包揭开一角,却是一本册子,封皮上“长空剑谱”四个大字。
她又惊又喜,忙道:“这怎么敢当!”
严真被害,世上只黄若一人会使长空剑。而她虽于洗剑岩中习得了招式,却于剑理、诀要尚有许多不明之处。穆望川不愿剑法失传,因此将其抄录成册,送给黄若。而此书一送,也算正式认下黄若为华山派门人。
平精卫道:“四哥,山上诸事繁多,大哥一人恐应付不来,咱们快快走吧。”
米入斗待要挽留,二人袍袖一振,身影没入了林间。只听平精卫一声长叹:“华山六剑,只余其三……”声音渐渐远去。
四人说话的功夫,酒菜准备齐当。众人酒过三巡。刘寨主醉醺醺地站了起来,道:“新人快吃合卺酒啦!”众人跟着哄了起来。(卺,读作锦)
巩二爷早预备好一个苦葫芦,破为两半,再以锦线相连,各自盛上酒,递给二人。
二人相对而跪,黄若泪眼盈盈:“大哥,我行错了路,又命在须臾,不值得你这一番深情。你能来救我、陪着我、守着我,我心愿已了。此刻就算化成一滩脓血,也是开心极了。”
米入斗目光里深情无限,缓缓道:“此刻之后,你生也好、死也好,人也好、脓血也好,都是我的妻子。”将酒一饮而尽。
黄若举酒唇前,慢慢地喝下去。泪珠儿一颗接着一颗地溶在酒中。
二人将葫芦一抛,一片扣在地上,一片却仰口朝天。巩二爷高声唱道:“女仰男合,天覆地载,大吉大利!”
三撮毛贱兮兮凑上来:“新人还不快去洞房里女仰男……”一句话未毕,头上早挨了一记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