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们似乎都还不知道。即便是知道。好像这种变化也与他们无关。
远远的逸俊就看见焚尸房前面停着好几辆车,其中还有一辆农用三码车。逸俊清楚,最少也有两个客户已经到来了。
是的,世界一切都在运转着的呀。生老病死每时每刻是都在发生着呀。
逸俊三步两步就来到了焚尸房前面。但见焚尸房的正门已经打开,已经围了了很多人。其中戴孝的孝子居多数。逸俊就明白了,那尙钢是说话算话——他早已经来到了。
尙钢几十里的路程居然都能提前到来,那尙钢不仅仅是为了工作,当然还因为那些小小的实惠。
这就让逸俊更加清楚了这个社会的本质。就像海洋群落里面的生物一样。鲸鱼有鲸鱼的活法,鲨鱼有鲨鱼的活法。而那些小鱼、小虾,还有那些在石头缝里面生存的小海蛎子,那是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生路。假如缺少了其中的任何一项,那就不成其为一个完整的群落和生物链了。
任何一个社会形态的运转都有自己的既有链接。还有自己的一个运转规律。逸俊的如此想法,并没有贬低尙钢的意思。假如尙钢不这样,反而是不正常的。而他现在如此表现,正说明他心底里的一种淳朴。
是的,无非就是一些小恩小惠。况且这些小恩小惠的人都是来自于人们对自己的逝去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后时刻得到的尊严的的一种祈愿和拜托。
而尙钢所接受的绝不仅仅是一条普通的烟卷,他接受的是人们对他的最后的信赖。他必须接受。他必须让死者的亲人们安心和放心。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尙钢的一片苦心天地可鉴,他是一个良心和良知的坚守者。
尙钢并不担心在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变化当中会去失去什么。他充其量也就是在转移到那个新落成的火化场里面,继续去从事他焚尸工的营生。尙钢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满意。他也非常满足。
尙钢满足自己的现状——只要有一点小恩小惠,那对尙钢来说,就认为已经是额外的收获了。仅此而已。
因此,逸俊没有任何理由来干涉上岗。因此逸俊觉得,必须停止去那里与尙钢分取哪些小小的实惠。但是他想,既然来到了,也得让尙钢知道自己没有因为他护甲而空岗。因此他决定,就只跟尙钢打一个照面,不踏进屋里半步,而是直接去伙房里边等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