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娘亲曾说过,一个人在精神上受到打击,最大的伤害不是当时的悲愤,而是事后的低潮情绪难以抽离。
这种影响不但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会形成一个阴影,甚至每次突然想起这件事,后脑勺都会如突然挨了一棍子。
她现在想起长孙焘的话,除了后脑勺的那棍子,她还有种被被扇耳刮子的感觉。
长孙焘所居的静阑院,尽管夜渐渐深了,但房间里仍然灯火通明。
长孙焘正伏案处理文件,他的眉宇间染着疲惫,但他神情,依旧专注而严肃。
“走了吗?”在暗卫来到他身后时,他开口,随意问了这一句。
暗卫答道:“不仅没有,而且王妃还将卫殊药翻了,现在王妃她正在树上喝酒。”
“喝酒?”长孙焘放下笔,“臭毛病!”
月朗风清,华光满地,虞清欢靠在树干上,望着披上月华的大地,视线渐渐朦胧,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差点摔下树。
她连忙将树干抱紧,却在下一个瞬间,抱了个空,而她整个人,从树上直坠而下。
“一定是梦。”虞清欢呢喃一句,笑眯眯地闭上了双眼。
“砰”的一声,酒壶掉在地上碎裂成渣,而虞清欢,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怀抱的主人很高,体格伟岸而精壮,墨蓝色的棉袍,柔柔软软地贴在身上。
“虞清欢,你又发什么疯?”
虞清欢睁眼,眼前的身影晃了晃,变作那个她此生都不想看见的男人:“秦臻?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虞清欢伸手想去掐他的脖子,却因为控制不了准头,反而将拽住了他头发,将他的头,蓦地拽低下来。
四目相对,鼻尖相触。
虞清欢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怒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长孙焘面沉如水,仿佛就要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