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线苍白毫光从那葫芦嘴儿上,喷薄而出,升起三丈之高!
轻若无物,好似云烟一般。
而那毫光之顶,一枚苍白的人头,有眉有眼,生一对翅膀,看起来怪异地很,四处张望。
余琛一指那破灭死光,轻喝一声:“去!”
便见那苍白人头带着一线毫光,一闪而过!
然后,那褚浚子的脸色,骤然僵硬!
因为他看到了,那一线毫光闪过,自個儿那破灭死光竟硬生生被划破了去!
余势不减,更是将背后的大暗黑天尊元神的半个头颅,完全削去!
那一刻,死寂。
无论是众道兵,还是那褚浚子,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那毫光一闪,不仅那死光破灭,连同那元神的头颅,都被削去了!
褚浚子猛然睁眼,但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
且看那苍白人头便带着那毫光飞到了他的额头前方。
那苍白的双目之中,白光倾洒而出,照耀在他的双眉中间。
那一刻,一股无比诡异的力量,瞬间钻进了他的神薹,将所有一切,尽数封锁!
躯体,魂魄,法力,元神。
都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那苍白人脸,便那样跟他隔了一尺距离,苍白的双目毫无感情,只有那好似要将天地都切开的恐怖锋锐之意。
就那样直勾勾盯着他。
让褚浚子的心头,升起一股本能的恐惧。
那种感觉,就好似残雪遇见了炽热的滚滚烈阳一般,和意志无关,纯粹是最本能的恐惧。
“伱……你做了什么?这……这又是什么?不可能!吾乃通天!你不过是一区区元神!哪怕神通宝贝,应当也不是你能驱使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
沙沙沙。
余琛迈步,踩着因为神火之高温烧得干裂的沙土,缓缓走来。
居高临下,望着褚浚子。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缓缓摇头,看着褚浚子眼中那真切的,可怕的仇恨之火,突然开口:
“炼炁之世,不比凡间,多是尔虞我诈,恩怨情仇,手上染血,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但你的老师屠杀过一座小岛,那些人同他无冤无仇,却因为他想要夺宝,被肆意杀戮——无论是凡人,还是炼炁士,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路都走不稳的娃娃。
但为了灭口,他都杀了。
我有一位友人,幸运也不幸的是,他是那岛上侥幸活下来的唯一一人,原本他有美满的家,有敬爱的老师,有懂事的后辈,有挚爱的妻子,有尚未出生的孩儿。
因为你的老师,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所有一切,付之一炬,一朝破灭。
然后,他苦苦找寻你们的老师,找了百年,寻了百年,直到死,也无法瞑目。
同他的仇恨、绝望和痛苦比起来,你们的怒火,你们的怨恨,你们的牺牲,在我看来,如此……可笑。”
褚浚子怒目圆睁,还想说什么。
可只听余琛一躬,道一声,“请宝贝转身。”
那苍白人头,带着一线毫光,围绕褚浚子转了一圈儿。
大好头颅,滚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