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诸葛亮三气周瑜那一段嚒?”
张广达这时似乎也听懂了,他忙急切问道:“可诸葛亮可是三气周瑜,这才把他给气死,咱这才一气奴酋洪太,能成不?”
“当然不能成。”
张诚笑着继续道:“诸葛亮三气周瑜,那些都是小说家言,并不是完全可信的。”
他接着又道:“不过,倒是并不妨碍我等用这个计策。”
张诚挥手示意张成芳给众人斟满茶水,才又继续道:“我也并未想着这一次,就将奴酋气死,但只要能使其动怒,给他来个火上浇油,也就是达成目的了。”
“这一番出哨,其实就是一次示威行动,趁鞑贼新败之余,士气正低落之际,出奇兵截击奴酋,在骑战中击败奴酋护卫,就会极大打击奴贼的战心与士气。
就似芳平这一回,虽与奴酋护卫杀了个旗鼓相当,但你等可知,这一次敌我双方兵马相等,且又是奴贼最擅的野外骑战。
而芳平的虎卫营并不畏怯,反倒是将奴贼杀得连连退却,并不敢追击,这于我来讲便是一场大胜。”
张诚说到这里时,眼睛扫视着众人,接着道:“而我之所以要在军中,广为传扬此事,为的就是激励我军心士气,鞑贼虏骑虽劲,然却并非无敌。
我宣府军将士,只要临阵不怯,个个都能奋勇争先,奴贼也不是不可战胜。
即使不凭借战车、火铳火炮助战,但只要我军训练有素,战时奋勇,依然可以在野战中,将奴贼击退,甚至是将之击溃。”
“镇帅高见,如此深谋远虑,实教知策佩服不已!”魏知策竟亲自拾起茶壶,为张诚添茶。
接下来众人又谈论了张诚所撰写的那一句顺口溜,嬉笑一阵后,便纷纷退去。
临走时,张诚出言提醒他们,最近宣府军这边虽无战事安排布置,但各营也不可就此轻忽,军士仍要每日操练不断,随时保持战斗状态,以待命。
而当几人问他,是否有何安排时,张诚却只是摇头不语。
…………
蓟辽总督洪承畴召集诸官各将议事后,在第二天的夜间不知为何,女儿河与小凌河交汇处往东二里多的地方,正对着锦州城的南关所在,竟一片灯火通明,喊杀震天。
这一番躁动的声音传到南岸,明军各营尽皆大惊,还以为清军趁夜渡河袭营,急慌慌掌灯鸣号,待集合了队伍拉到营外,却又见不到清军攻来。
各官将都是一脸狐疑,就连向来沉稳的蓟辽总督洪承畴都有些略显失态,他的盔甲都没有穿着齐备,只在外面打了一件羊毛斗篷,便急急赶来。
他站在大军阵前观望着对岸,只见冲天的火光与喊杀声主要都集中在锦州南关那边,乍一听来,似乎清军要渡河来攻。
可仔细听去,那阵阵传来的喊杀声却似乎离自己又很远,并未有向南岸渐行渐近之态,众人的心中这才逐渐安定下来。
他们纷纷猜测着对岸清军那边是何变故,当然最有可能便是锦州城内的祖大寿杀了出来,即使不是祖大寿亲自带人杀出,也是派兵出城夜战。
可祖大寿为何要在今日派兵出城,夜袭清军大营,各官将虽众说纷纭,然却都猜得很不靠谱。
倒是作为外甥的吴三桂一语中的,似乎很合实情,只听他说道:“洪督,想必定是城中材薪断绝,无以为生,这才出城夜袭,恐是要派人渡河求援。”
对于吴三桂之言,众人也以为是,就连总督洪承畴也是动容道:“城中材薪一直不足,真是难为祖帅啦。”
此刻,众官诸将围在洪承畴身边,都在女儿河南岸一处为指挥渡河搭建的高台上,洪承畴放下手中千里镜,沉声道:“吴总兵,请你派出一队精骑,往东搜寻,就在锦州南关方向,看可有城中消息传来。”
吴三桂明显有些急切,他说道:“洪督,末将亲自领兵前去,如何?”
“也好,那就劳烦长伯将军。”
…………
吴三桂去后,洪承畴与众官将也不敢回营歇息,都聚在这里观瞧着对岸的动静,如此直到二更天过后,对岸才略显平静,显然战事已经结束。
可左等右等仍是不见吴三桂前来回报,当接近三更天时,才见东面一溜火光急速奔回,众人纷纷猜测,定是吴三桂的回报来了,只是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