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心里已是大大的不爽,永成钢业的问题是真是假先不说,你钱江柳这一次派人进去,为的是堵他梁健的嘴吧!
尽管愤恨,可毕竟这是常委会,钱江柳毕竟是一市之长。梁健索性将手收了回来,忍着怒气,对钱江柳回道:“既然怀疑有问题,就该查!而且得好好地查,认真地查,仔细地查!永成钢业是我们永州市的大企业,他的发展,与我们永州市的经济发展息息相关。这种事,怎么能够做做样子?钱市长这话说得不对,要自我批评。”
下面的人听完梁健这话一个个神色古怪,钱江柳的脸色变了变,转瞬又稳住了,口里说道:“是,梁书记批评得是,以后注意。”
梁健这才目光一扫在座众人,然后又问钱江柳:“既然今天是为了永成钢业的事情召开这次常委会,那为什么这份材料不每个人都发一份?还是说,在座的各位都已经清楚这件事情了?”
梁健这话落下,钱江柳立马就使了一个眼色给角落里坐着记录的秘书,秘书立马就站了起来,走到了会议室的另一边,打开了投影机。
同时,钱江柳说道:“现在不是提倡环保节约么,我让秘书准备了PPT,大家看起来也方便。纸面的材料,我就打印了一份,方便梁书记审阅。”
从梁健进来到现在,钱江柳说话都刻意放低姿态,表面上给足了梁健面子。这是他的策略,手段!他就是要在人前做足了姿态,就是要将梁健推上无路可退的地步。
梁健明白,但从他在出租车上接到沈连清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落入了被动的局面。在官场,一旦落入被动,就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对面的墙上,开始出现一张张的照片,都是永成钢业的票据和财务记录。梁健冷眼瞧着,心却随着那一页页的记录,一寸一寸地往下沉,直沉入深渊的最深处。
不得不说,钱江柳这一次的动作很完美,那些票据财务记录等,就像是大铁钉子将永成钢业狠狠地,不留一丝余地地钉在了违法犯罪的墙上,再也翻不了身。
等钱江柳带着一丝虚伪的沉痛讲述完永成钢业的罪证之后,他目光看了一眼梁健,又扫向在场的委员,高声问:“我们一直以来对于永成钢业这个企业都是寄予厚望的,这次它出了这样的事情,跟领导者也是有关系的。谷清源目前已经暂时收押,还未审讯。大家认为,对谷清源,还有永成钢业怎么处置比较好?”
说完,又转向梁健,特意问了一句:“梁书记,你怎么看?”
梁健怎么看?梁健自然是不相信谷清源会做这样的事情,或者换句话说,他不相信永成钢业会出这样的事情。
但此刻,刀已经在他梁健手里,不论他愿不愿意砍这一刀,这‘铁证’面前,梁健无论如何都得要动手。
半分钟的时间,梁健脑子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关键。毕望!毕望突然辞职,然后永成钢业出事,现在毕望人还没找到,这绝对不会是巧合。只要能找到毕望,这件事说不定还会有巧合。但,郎朋那边目前还没消息传过来,不知道事情进展如何。
一个字,拖!梁健必须得拖住钱江柳。
有了主意之后,怎么说,就不难了。梁健手指头敲了敲桌面,冷静地开口:“如果说,刚才PPT里面讲得都是真的,那必须严惩。虽然永成钢业对于我们永州市的经济来说,举足轻重。但违法犯罪的事情,决不能姑息。必须要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但同样的,永成钢业这么些年对永州的贡献大家也是看得见的,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不能轻率就下结论。当然,钱市长的工作肯定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给永成钢业一个机会,听听他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