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吴清若很无情的粉碎了薛瑞天的一切幻想,“如果没有收到薛劲长的飞鸽传书,是不会去的。”
“为什么?”
“因为鹰王对璀耀阁的部属有一个很明确的要求,只负责收集消息、负责接单行动,不许私自参与任何的纷争,包括所谓的英雄起事,都不许参加,也不许有任何的牵扯,最好连探查都不要。”
“因为这不属于他们负责的范畴?”
“对,而且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危险的,他们都是稀缺的人才,不能用在这个上面。”吴清若看了看沈茶,说道,“小茶应该很清楚,作为收集情报、负责暗杀、行刺的组织,培养一个得用的人是多么的艰难,多么的不容易,更何况培养一个堂口的堂主,是要花费更多时间、更多精力的。但他们这些人很少会上沙场,武功虽然不错,但都是以保命为主。除非遇到很紧急的事情,来不及逃跑,他们才会迫不得已服毒自尽,以确保自己同僚的安全。”
“皇伯父的意思,我明白,确实像您说的,培养这样的一个人,确实是不容易的,尤其他所拥有的消息网,一旦出了纰漏,这张网不仅会废掉,还有可能牵扯到其他的同僚。有的时候,可能情况会更严重一些,可能多年的心血都会白费,整个布局都会功亏一篑。”沈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当任的鹰王爷气恼的原因吧?”
“这是一部分原因。”
“冼伯元忘记自己的身份,因为薛劲长的一封信就带着二十个好手冲进白鸭山,事先没有请示总阁,没有得到总阁的准允,这属于擅离职守,在璀耀阁这样严密的组织,是非常严重的错误。”沈茶无奈的摇摇头,再次叹了口气,“如果他侥幸活下来了,那么回来也会受到璀耀阁的严厉惩罚,不死也会扒一层皮的,至少要用他为例子,警告其他人,要以他为前车之鉴,不可以擅自行动。”
“小茶,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幸好他没有活下来,对吧?”看到沈茶很坚定的点了点头,白萌哭笑不得,“虽然是这样,但我们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好不好?”
“明显不明显的,意思不都是一样的?”吴清若冷哼了一声,“冼伯元在收到薛劲长的来信之前,就已经收到了总阁的提醒,嗯,与其说是提醒,更准确一点说是警告,警告他的好奇心不要太重,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因为他跟薛劲长的来往过于密切,薛劲长又有起兵的意思,所以,总阁不得不提前规劝,免得他脑子一糊涂就做出了有损璀耀阁的事情来。结果……”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把差点睡着的宁王殿下给惊醒了,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家。
“怎么了这是?”宁王殿下打了个哈欠,“你们都聊完了吗?”
“还没有,你接着睡吧,我们会小声一点的。”
“没关系,你们聊你们的,我听着呢!”宁王殿下又打了哈欠,“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太顾及我。”
“好。”看到宁王殿下又躺了回去,吴清若让阿飞给他找了个毯子盖上,才继续说道,“很明显,在冼伯元的心里,总阁的警告根本不放在他的心里,薛劲长也不知道给他喂了什么迷药,不顾手下人的劝告,带着手下最得力的人冲向了白鸭山。后来我们才知道,白鸭山的英雄大会预计要开七天,广信王原本的计划是在第六天晚上,将这来赴会的将近千名英雄一网打尽,可没想到末帝和太师并不想等那么久,在第三天夜里,就提前行动了。他们放火烧山,在每一个通往外面的路口设下埋伏,但凡有想要逃走的,都会被他们屠杀殆尽。那天晚上,白鸭山成为了人间地狱,包括广信王和他的爪牙在内,都无人生还。”
“包括广信王?”白萌微微一皱眉,“司徒信不是末帝和太师的眼线吗?这是……”
“杀人灭口、栽赃嫁祸,死无对证。”宋珏冷笑了一声,“这么聪明的法子,恐怕不是末帝那个黄口小儿想出来的,这一定是那个太师的主意。”
“那是肯定的。”沈茶点点头,“这么一来,就算以后有人把白鸭山跟他们联系起来,但因为缺少足够的证据,也不能把这个算在他们的头上。”
“没错,毕竟司徒信是打着讨伐末帝和太师的旗号召开的英雄大会,谁也想不到司徒信和末帝、太师是一丘之貉,是他们派出来的细作。”代王爷轻轻点点头,“但这种事百密一疏,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尤其又是璀耀阁暗中负责追查的,自然是可以找到真相的。”
“璀耀阁负责追查?”薛瑞天想了想,“然后呢?查到真相,会怎么办?”
“自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末帝和太师都是罪魁,一个也跑不了。”
吴清若和代王爷、沈昊林、沈茶相互对望一眼,想起璀耀阁的记载,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抹诡笑。
“可是……”薛瑞天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那为什么没找老祖宗报仇?”
“怎么没有?”吴清若冷笑了一声,“他一生都在为这个事情而内疚,都在为这个事情而煎熬,这难道不是另外的一种惩罚吗?”
“说的是。”薛瑞天赞同的点点头,“其实,我的故事跟王爷的基本上大同小异的,老祖宗留下了话来,若日后见到了冼伯元的后人,或者跟冼伯元有关系的后人,要郑重其事的向他们道歉,是他的私心将自己的好友推向了深渊,是自己的一念之差将最好的兄弟推向了地狱。”他站起身来,朝着吴清若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也不知道冼伯元是否有后人,所以,这个迟来的道歉就请王爷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