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拉扯的二皇子殿下,到底是没能逃过李二陛下制裁。——毕竟李二陛下可以红温无数次,但是二皇子殿下只要一次控温失败,那于他而言,下场便是收获一段不那么美好的回忆……
等受伤李宽的回到了甘露殿,在一番“痛腚思痛”之下,他总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毕竟他“小李二”虽说跑位风骚,懂得控温,可这平日里和李二陛下拉扯多了,总归疏忽的时候的时候不是。
而这一疏忽……就容易酿成惨剧……
“这昏君下手真狠啊……下次我得提前跑位……”
“二哥,我劝你还是省省吧……”面对眼下正自个儿总结失败经验的好二哥,李泰这个当弟弟的,在耐心开解对方的同时,还不忘吐槽两句:“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今日真没义气,就连三哥都知道替你求情,大哥他居然只求了一次就选择住了嘴……”
“你这不废话嘛……”李宽闻言瞪了一眼李泰:“大哥是太子啊……在那种情况下,他要是还继续开口为你二哥求情,那就是嫌咱爹打你二哥打得还不够狠!唉……说来也怪我,这一开心就容易得意忘形……不过你小子……算了……”有些事……李宽这个二哥决定看在弟弟年纪尚小的份上不去作计较。
其实,这会儿李宽的心中也有些懊悔:自己先前怎么就没想到拿汉高祖斩白马来狡辩呢?——说到底……自己这次还是没能发挥好啊!(注1)
可等他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样的说法似乎也不对:“非刘氏不能为王”——是汉高祖刘邦平叛之后才说出来的宣言。如今的大唐,原先可还有着异姓王呢,至于往后……自然也会有——所以自己要是拎不清现在把这话说出口,那老爹很可能还得收拾自己……
算了算了……祸从口出……自己要是真惹得老爹再度较起真来……
那么就算自己能够跑回陇右老家,也大概率会被那昏君派人把自己抓回来……最后,自己依旧需要面对那根充满“父爱”的束带……嗯……或许,这个就叫作“在劫难逃”吧……
“二哥,我也想为你求情来着……可是我真的害怕咱父皇啊……不过二哥……你这会儿又在想什么呢?怎的半天都不带理我的……你该不是生我气了吧……”啥事儿都不往心里搁的李泰,见自家二哥还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当即忍不住继续劝解道:“可是二哥,你也得容我说句心里话——你就算再不待见咱父皇,那也不该拿斩白马来刺激他啊……”
“臭弟弟,你莫要多想,二哥从来就没怪过你什么,因为二哥知道你胆儿小。”李宽先是安慰了一番内心不安的弟弟,随即又道:“不过……至于那什么‘白马之盟’……嘿……这典故又不是咱爹一人的专属!只不过……说到这斩白马……小泰啊……”这会儿觉得自己再怎么着,也总归好过那些异姓王的二皇子殿下,突然又聪明上了:“你觉得不觉得你二哥我……该封王了啊?”
要不说咱二皇子脑回路清奇呢。
在李宽看来,为了避免将来自己“有朝一日闯下大祸,而无爵位可降”的尴尬局面出现,李宽决定,不如就趁现在,赶紧向老爹开口讨要一个王爵吧。
虽说将来……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本王最多也就是平日里调皮捣蛋找找乐子而已——毕竟本王可是立志要当个混吃混喝,醉生梦死,逍遥度日,酒池肉林的贤王啊!而这等小小志向,老爹总归不会不允许吧?!
什么?你说这样式儿的败家子不算贤王?
可是拜托……本王家中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啊!——似本王这般风光雾月的好贤王,如果不学会“自污”,那万一等哪天——那昏君看出了本王身怀雄才大略,岂不是要苦了朕的后半生?!况且本王的太子大哥对本王如此忠实,本王为什么要费劲心思去当那个“朝五晚九”,因而被称为“九五至尊”的冤大头?
平日里口头花花两句也就行了!反正该有的派头也有,还不用干活儿~~
总而言之,要想活得逍遥又自在,那必定是当个快快乐乐的贤王啊!
至于将来……将来本王又能犯下多大的过错呢?
反正再不济……那就把我的王爵削了呗。反正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去讨封的。
不过,嘿嘿……只要回头等大哥上了位,自己想要当什么王,还不是大家商量着来?
于是,某带孝子那想到就做的性格让他甚至都暂时自动忽略了刚受过的伤,在摆手拒绝了一旁的内侍要给自己上药的请求后,李宽在弟弟李泰的搀扶下,两兄弟来到了李二办公的太极殿。
这回,哥俩极为讲规矩。拒绝了大内总管张楠的贴心搀扶,李宽搂着比自己矮一头的李泰的肩膀,歪着脖子看着弯下腰来还是高他们哥俩不少的张楠道:“我爹呢?”
尽管李二在李宽第一次这么叫自己的时候,感动之余,他便开始试图提醒李宽管他叫父皇,但是天生反骨的李宽偏不,他的理由也很直接:“咋的,我是抱来的?叫你一声爹那是我这当儿子的给你面子,你居然还不知道兜着点儿,真当……”
后面的话,李宽试图说完,但是暴躁的李世民并没有给他机会。
犹记得,那晚甘露殿的风很大,被要求面壁思过的二皇子殿下回头骂了自家老爹一句“昏君”,随后便大摇大摆地跑到弘义宫跟祖父李渊挤一个被窝去了。
当然,之所以满怒的李二没有赤着脚追出来,自是因为长孙皇后拦住了他。
只是……
天知道那晚本来打算搂着两个芳龄二八的美人儿讨论人生大事的李渊,见到自己的孙儿吭哧吭哧地爬自己的龙床,这老流氓生平仅剩的羞耻感让他飞快的将床角的粉红肚兜给藏到了自己的枕头下面,然后,爷孙俩儿算是睡了一个囫囵觉。
只不过隔天李二被叫去弘义宫的那通骂,义正言辞训斥儿子的李渊多多少少还是带点私人情绪在里面的。
毕竟看着宽了衣的美人儿穿着胸围子从另一头悄悄下了龙床,怀里搂着孙儿的李渊当时就发誓,必须给自家竖子好看,你他娘的教育孩子也得把人看住啊,万一下次乃公提枪上马的时候被这兔崽子给闯了进来,自己被吓出个好歹来,你能负责啊?
于是,有了惨痛教训的李二,自此对于李宽对他的称呼,也就抱有听之任之的态度了。
然而李二的这般态度落在旁人眼中,那就他对李宽这个自幼不在他身边长大的儿子,宠爱有加的明证了。
当然,如果这种说法他日被李宽得知,估计这家伙肯定是要嗤之以鼻的。
但眼下,这个美丽的误会还是给李宽带来了不少好处。
比如张楠对于李宽的执意求见,按照以往的惯例,眼下陛下正在殿内议事,那么人肯定是不能放进去的,甚至自己也不该进殿通报打扰。
可换作出此人是李宽,那么就得另说了。
因为这位爷,搞不好待会就会趁宫人不注意,试图翻窗硬闯……
张楠思索再三之下,决定还是冒着被陛下责罚的风险进殿禀报一声,省的到时候这位爷闹出更大的幺蛾子,自己更讨不着好儿。
“还请两位殿下留在此处不要走动,奴婢这就动身为两位通传……”张楠说完,便迈着小碎步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