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窦师纶一把扯住魏征的绣袍,这个看似枯瘦的中年文官,手上的力道可不小,魏征想要挣脱,却又不得,只听得窦师纶语气和善道:“莫要多事,该上朝了。”
“你!”当虚假的文弱书生魏征,被同样虚假的文弱书生窦师纶给制住之后,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只见他扭头看向窦师纶,满脸愤懑到:“你为何要对二皇子殿下的出格行为视而不见?你这不是在帮他,你这是在害他!”
“谁说我在帮二皇子殿下了?”窦师纶闻言只觉好笑,只见他下巴轻抬,示意魏征看向某处:“你瞧瞧裴公在做什么?”
魏征闻言,扭头朝窦师纶所指的方向看去,结果发现裴寂居然正在闭目假寐。
李宽的马车咯吱咯吱从他老人家身前经过,这位大唐的第一位宰相,权当视而不见。
魏征见状,深吸一口气,随后他看向窦师纶:“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他裴寂能装傻,我魏征却不能!”说着,就要继续努力挣脱束缚。
“你怕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窦师纶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家伙,语气平淡,可说出口的话却有如石破天惊:“我窦师纶当年承蒙太穆皇后悉心栽培,才有了今日这番光景,如今,你魏征想要拿她老人家最疼爱的孙子博名望,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因为窦师纶的这番诛心之言,魏征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就连他们四周,此刻也是一片寂静。
而李宽的马车,此刻也经过了百官的队伍,慢慢走远。
“你说我拿二皇子博名望?”魏征咬牙切齿地看着窦师纶,说话时,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如果没有,那就最好。”窦师纶放开了魏征的手臂,泰然自若的理了理起了褶皱的官服:“你只需记住,只要关系二皇子,我窦师纶从来都是站在最阴暗的角度,用以揣摩对其抱有敌意之人的想法。”(注1)
“窦公,何至于此……”一直在旁看戏,或者说压根就插不上嘴的房、杜二人,见势不妙,对视一眼,便由房玄龄上前劝慰道。
“二皇子殿下还未及冠,”窦师纶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三人道:“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冲我来。”
只要别为难这个孩子。
这话,其实也不光是说给面前三人听的。
因为先前的争执,窦师纶和魏征此刻几乎已经成了全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