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冷冷盯着江礼,他知道江礼肯定会站在青阳子这一边,只是长老之位还没有落实,竟然就将队伍站得如此明显,让他这个掌门的面子往哪儿搁?
“况且……”江礼看看青阳子,目光落在那把浴日剑上,终也有些迷离,轻轻道,“掌门,只怕就算合你我二人之力,也难挡师兄一击,不如退让为好。”
这一点钟鼎自然知道,从他学了青阳子传授的青阳御焱诀第一诀——金乌逐日,便决定他再不可能是青阳子的对手,但这些年来决定他对青阳子的影响的,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
钟鼎沉声道:“师兄,不要忘了,你是青阳门的青阳子,你在当年接受这个道号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青阳门的利益将高于一切,这些年来你为宗门做得再多,也是你欠宗门的,你现在与宗门作对,是想离经叛道不成?”
一字字沉甸甸,让青阳子的心揪着痛了几下,他身上的剑气也变得愈发浓烈,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剑,一把伤心的剑。
江礼看得心疼,一把三尺长剑握在手中,微微颤动发出剑吟。
她有如站在那一座座山峰之间,静静地等待,直到暮色近,月光临。
孤山一片待月来。
她人未动,寒曦邀月诀的第二诀,剑气待发。
钟鼎怒目而视,有些后悔,刚刚应该让周不同随他同来,这样多少可以有人帮衬。
面对青阳子他尚且无底,再加上江礼,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这些年,我为宗门做的,还不够吗?”
青阳子喃喃着,这声音似是带着久远的呼唤,低沉的呢喃仿佛要透过天际,直冲云霄之外去,这声音亦像是扪心自问,挖掘着心中最深处伤,揭开伤口透过那血淋淋的表面,看一看那里面究竟藏着多少前因后果。
江礼满是心疼道:“师兄,你做得够多了,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你都已经还清了。”
这话多少让青阳子心中有些许安慰,心头酸酸涩涩,一时无尽感慨。
钟鼎冷笑,道:“你知道他做过什么吗?你觉得他还清了吗?”
剑指青阳子,钟鼎发出愤怒的声音,道:“当年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硬要闯进八荒,师傅他不会死,诸位师叔师伯也不会回不来,你害苦了整个青阳门,如果他们还在,如今的青阳门早已是修仙界当之无愧的第一门派,昆仑又如何?你不仅将整个宗门拉进泥潭,你还害了众位师长,这其中还包括你自己的恩师,你觉得,这些债你还得清吗?”
江礼满是难以置信地看向青阳子,只见青阳子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江礼此时才知道,深藏在岁月深处的一桩桩一件件,竟然藏着这么多伤心事。
那些年里张九霄的一蹶不振,甚至不惜成为青阳子的原因,在此时终于明朗,事情的真相沉重得让人挺不直腰板,因为江礼想起了,当年一同离开的,还有她自己的恩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