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不管那个,让我说两句?那成,就说两句!
这老货瓮声瓮气的忿然说道:“简直不知死活!那些突厥崽子都是吃了豹子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陛下,且给老臣一支令箭,老臣即刻点齐十二卫精锐,将关中所有突厥人统统缉拿归案,枭首示众!某倒要看看,以后还有哪个敢干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房玄龄脸都吓白了,怒道:“闭嘴!你可知关中各地内附了多少突厥人?不用你真的去干,只要这番话传扬出去,都必然引得关中震动、群情汹汹不可,简直胡闹!”
真要是按着程咬金说的这么干了,房玄龄敢保证,立马就是关中大乱之局面,不可收拾……
李二陛下也不淡定了,程咬金这货说话虽然糙了点,可谁知道外面有没有人也打着这种心思?这万一有那心怀叵测之辈,打着替朕报仇、捉拿元凶的借口,弄出这么一出……
嘶——
李二陛下倒吸一口凉气,刚刚还觉得房玄龄未免有些不通人情,现在才反应过来,此乃老成之言,这种事实在是太有可能发生了!
可就这么算了,面子还是有些下不来……
“太子最近如何?”
李二陛下开始打岔。
房玄龄一愣,这怎么就跑到太子身上去了?
他是太子少师,以前是太子詹事,跟太子李承乾的关系很亲近。
闻言回道:“太子自年前便不曾离府嬉玩,每日里尽在崇文馆刻苦学业。”
李二陛下微微颌首,略感欣慰。
对于太子,他心里纠结得不行。
李二陛下虽然作为大唐帝国高高在上的天子天可汗,但是在面对自己的儿子时,却只如同天底下千千万万个最普通的父亲一般,细心栽培耐心教导,特别是自己的这个长子将要继承自己的帝业,李二陛下更是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与精力。
太子不足六岁时,李二陛下便让赫赫有名的儒学大家陆德明教导他;十二岁时,李二陛下便开始有意识地培养其处理政务的能力;在太子年岁渐长不循法度后,李二陛下亦是煞费苦心地想要将他引回正道,甚至一听说有人猜测太子储位不稳,立马将魏徵任命为太子太师以绝众望……
对朝中人心了如指掌、对天下大势运筹帷幄的李二陛下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性聪敏、特敏惠、丰姿峻嶷、仁孝纯深”的儿子,怎就变成如今荒诞不经、奢靡浪费、任性骄纵的模样?
想了想,便说道:“终日读书也不是学习之道,还需劳逸结合才是。此次叛军犯阙,遗爱功劳甚大,不仅擎天保驾,更舍生相救于公主,现在既已告病在家,便让太子代朕前去慰问一番,多多赏赐。”
房玄龄连忙代儿子谢恩,也算是明白了李二陛下的意思,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
可是刚刚为什么还一副“朕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态度呢?
房玄龄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摸不清李二陛下的心思……
程咬金“嘿”了一声,大咧咧说道:“赏赐什么啊?那小子有的是钱,前儿官家去采买府上用度,买回来两斤雨前新茶,呵!好家伙,猜猜多少钱?一斤十贯!依我看啊,这天底下的钱,终有一天得被老房家都给赚去了……陛下您还是看看赏个什么官儿吧。”
房玄龄尴尬的笑笑,心里暗骂:你个老杀才!不就是嫌弃茶叶买得太贵,想跑到咱家打秋风被老夫拒绝了吗,至于跑陛下面前上眼药?
那雨前茶实在太过稀少,早就没有了啊……
长孙无忌笑道:“据我所知,这雨前茶产量极少,却堪称茶中精品,所谓物以稀为贵,又不是米面粮油等生计民生的必需品,便是贵一点,也无伤大雅,喝不起就不喝呗!”
他跟房玄龄不对付,但并不意味着随时随地都跟房玄龄唱反调,弄得像仇人似的,太低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