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咖啡厅,他独坐了好久好久。
在面对他的指责和质问时,沈倾那红透的眼,近乎绝望的惨笑,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每每想起,莫名觉得愧疚和不忍。
他好像,一次次在伤害她。
在质问和指责沈倾的同时,他这个哥哥又为家里做了什么呢?
不等沈倾回答,沈时节低叹一声,缓缓道:
“我查到了爸妈最后失踪的地点,我得去找他们。怕以后没有机会,所以在出发之前,我还是决定来见一见你,和你道个歉。”
“我知道你不会再认我这个哥哥了,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倾倾。”
连说了四遍对不起后,沈时节站起身,本想揉一揉沈倾的头发,就像之前那样。
可他的手伸到一半,还是收了回去。
直到沈时节走后,沈倾才回过神,回想起他刚刚说的话,什么叫怕以后没有机会?
沈氏夫妇到底被带去了哪里,又是发生了什么导致失踪?
沈倾这下也没心思翻书了。
看在面前那小山一样的书堆,心口甚至生出了一股恶气,特么查什么查,不管那铜铃声的来源是什么,只要是有人作怪,迟早有天会跳出来的!
到那时,到底是谁在算计她,不就清楚了么!
想摆烂的念头一浮现,沈倾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酸痛,熬了两天两夜的疲惫和困倦更是在同一时刻袭来。
不管了,睡觉。
沈倾再度往沙发上一躺,身上裹了块毯子就这么睡着了。
佣人放轻手脚做事,厨房里偶尔传来轻微的碰撞声,一阵阵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这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周末。
沈倾却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见司御寒站在山崖之巅,身上沐浴着夕阳升起时的一层金光,她喊了一声,就看见司御寒转过身来,俊美绝伦的脸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沈倾猜想,他一定在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是轻佻又戏谑的,漆黑幽深的桃花眼里藏着促狭,说不定还会调戏她,说:“连梦里都是我,还说不想我,嗯?”
沈倾的脸有些发热,也有被晃神的惊艳,站在原地挪不动脚。
司御寒轻笑一声,主动朝她走来。
可他每走一步,身上就多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伤口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