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萦忍俊不禁。
莫不是谢氏一族的血脉太过强大,铭儿方才七岁,却活脱脱是个书痴,颇有他母舅谢御史几分气韵。
她们魏家祖上出身草莽,可是半点书香气也无的。
当年祖父投身军营,骁勇善战有了从龙之功,又尚了公主,这才跻身士族勋贵,但两位兄长也不喜诗书,读的多是为了排兵布阵的兵书。
幸好得了魏铭这只争气的小苗,整天手不释卷,须得好好培养。
“如今才八月,离来年还早呢。府里不能缺了先生,阿姊让叔父再聘个先生,等新先生到了,铭儿跟阿姊一起读书吧!”魏萦拍板决定。
魏国公一听侄女不仅要习武,还要读书,高兴地又去给老魏国公上了柱香,连忙张罗着去聘教书先生了。
自前朝起,世人便崇文抑武,大昇朝亦是如此。因而习武之人越来越少,武师傅并不好聘,但教书先生可是一抓一大把。
只不过,如他们这等人家,就算招个下人,都要先查明身份出处的,因此才颇费了一番功夫和时日。
过了几日,新的教书先生进府了,是个干瘪瘦弱的小老头,留着山羊胡,据说是前朝进士。
老头儿照本宣科,念起书来摇头晃脑,魏萦看着他的脑袋,几次差点被他晃睡着。
魏铭则一本正经的端坐书案前,皱眉冥思苦想。
可落在魏萦眼中,只当魏铭不喜欢这位教书先生。
想想也是,这先生只会照本宣科,说话文绉绉,实在枯燥无趣。
“先生,有什么忠臣良将的故事吗?”魏萦支着脑袋问道。
“自然是有。”老先生合上书,捻着胡子摇头晃脑;“房、杜二公,皆以命世之才,遭逢明主,谋猷允协,以致升平……”
好吧,当她没问。
第二日,魏萦刚起身,就听说老先生扭到了脚,请辞了。
隔了好几日,第二位教书先生进府了。
这次是个身强体壮的中年书生,据说颇有才华,只是为人刚直,得罪了朝中权贵,屡试不第。
这位先生实力不凡,引经据典,滔滔不绝,魏萦观察了半天,觉得这个先生不错,她打算以后每天抄一句那本手抄卷上的话,便让他帮忙解读。
结果这晚先生喝多了酒走夜路,不小心的鼻青脸肿,没法见人。他一个清高文人,最好面子,死活要请辞。
这下魏国公又到处问同僚引荐先生,便有人主动搭话,推荐了个年轻书生给他。
魏国公查了查底细,见是个家世清白的寒门子弟,考了考才学,便让人进府了。
魏萦听说又有新先生来了,领着魏铭去了书堂,就见一个油头粉面的书生坐在堂中,眼神如勾,对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