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飘和煦,却像铁秤砣似的压得人心头猛地一沉。
老鸨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个白皙清隽的年轻知县,后悔不迭。
什么叫偷鸡蚀把米?她现下就是!
本想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可她却忘了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这个知县再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总也是这宣化县的父母官,花眠楼无论想做什么都绕不开他,她怎么就把他给得罪了呢?
万一主子知道……
老鸨打了个寒战,立刻由坐变跪,膝行两步抓住知县大人官袍的下摆,仰头求饶道,“大人!是税银!是补缴的税银!方才是民妇失心疯瞎咧咧!做不得数!”
上官瑾抽走衣摆,轻轻掸了掸,神色如一汪静湖,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深不见底。
老鸨心下了然,必须舍下本才行。
于是她转身朝着楼外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开始“啪啪啪”地抽自己耳光!
“叫你嘴欠!叫你猪油蒙了心!叫你满嘴喷粪!吃屎的玩意儿!该打!”
看热闹的百姓发出一阵奚落的笑声,议论声嗡嗡一直没停。
“够了。”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瑾终于出声制止。
“你补缴税款,也是知错就改,本官便饶了你这遭。”
老鸨捂着红肿的脸,忙不迭地点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前面带路。”上官瑾淡淡吩咐。
——
上官瑾迈腿进了楼,方才悄悄去各处查探的蔚五和赢七陆续回到他身边,各自低声禀报。
蔚五道,“大人,后院里确实看到了许老丈说的那辆推车。后院只有一门,没有狗洞,也没有发现有其他出入口。”
赢七道,“属下方才去将客人们都疏散了,如今这楼里只剩下妓子们,且都在各自房里呆着,属下已经放过话了,没有命令随意出来走动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