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拗不过他,便草草洗漱歇在了裴砚知卧房隔壁的那间屋子。
上次裴砚知在那间屋子里住过两晚,里面的东西都是齐全的。
经历过巨大的悲痛之后,穗和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承想却沾床就着,一觉睡到了次日清晨。
裴砚知一早去上朝,让阿信晚些时候再叫醒穗和,陪她一起去西院收拾东西。
阿信欣然领命,天光大亮后才把穗和叫醒。
穗和心里一团乱麻,对于前路十分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便也顺从了裴砚知的安排。
无论如何,能暂时躲开裴景修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这样的话,裴景修和宋妙莲成亲时,她就可以独自待在东院,避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时刻。
只是,她绣了三年的嫁衣,终究是穿不成了。
穗和边走边想,忍不住红了眼眶。
前方走来一个白衣翩翩的俊美公子,穗和一眼认出是裴景修,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
晨光熹微,裴景修迎光而来,步履轻盈,形如修竹,一如她当初在教坊司初见时那样俊逸出尘,甚至比起那时,更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的男人味。
做了官的人,果然不一样。
穗和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与他对视。
裴景修昨晚没睡好,深情的桃花眼藏着血丝,俨然一个为情伤怀的多情公子。
“穗和,我正要去找你。”他在穗和面前停下,第一时间去拉穗和的手。
穗和将手背到身后,人也往后退开一步:“主仆有别,郎君请自重。”
裴景修心下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前穗和也会叫他郎君,每次都叫得情意绵绵,含羞带怯。
此刻,她却将这一声郎君叫得冷漠又疏离,和雀儿,和其他下人一样,不掺杂任何感情。
所以,她是真的下决心要和他划清界限了吗?
“穗和,你非要这样扎我的心吗?”裴景修说道,神情很是受伤。
穗和冷笑一声,反问他:“你有心吗?”
裴景修愣住,一把抓过她的胳膊,强行将她的手掌按压在自己胸口:“我有没有心,你自己感受,穗和,我一心一意为了你,你怎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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