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连累大人至此,还是不要再继续让大人为难了。
大人本是不染尘埃的高岭之花,不该被她这样的残破之躯拖进泥潭。
况且裴景修也不会再给她见到大人的机会。
她现在,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正想着,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房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穗和不认识的丫头。
丫头端着药碗走到床前,见她睁着眼,撇撇嘴,一脸不耐地叫她起来喝药,嘴里阴阳怪气道:“一个粗使丫头,装什么贞节烈女,都被郎君收用了,还在这里寻死觅活的,都是丫头,凭什么我要伺候你?”
穗和静静躺着,没接她的茬。
丫头更加不耐,踢着床沿喊:“你倒是起来呀,我还要回去服侍大娘子,可没时间与你消磨。”
穗和假装生气,一把打掉了药碗:“我不喝,我死也不喝。”
药碗跌落,药汁洒了丫头一身。
丫头气得直跳脚:“你不喝,我还懒得伺候呢,我这就去回了郎君和大娘子,谁爱来谁来,反正我是不来了。”
丫头赌气锁上门去了宋妙莲那边,抖着染了药汁的衣襟,添油加醋地把穗和编排了一通。
宋妙莲正和裴景修一起用早饭,听了丫头的话,意有所指地揶揄道:“这人哪,都是贱骨头,一门心思对他好的人他看不上,偏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她说话向来粗鲁,又因着她昨晚确实帮了大忙,裴景修懒得和她计较,放下筷子道:“还是让雀儿去吧,她们两个感情好,可以帮忙劝一劝穗和。”
宋妙莲说:“你可想好了,万一她让雀儿给小叔通风报信,你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裴景修也有这方面的担忧,但穗和不肯吃药,他到底还是不放心,想了想道:“没事,找人看着雀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