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枝顿时无言以对。
自从父亲的财产充公,家里又断了收入来源,她太知道没钱的窘迫了,二十万的包哪里舍得扔掉。
周聿琛更知道她舍不得。
程枝没理他。
再行驶过一个路口,快到周宅了,周聿琛忽然问,“你跳什么舞种。”
“古典舞。”
他侧过头,打量她的细腰和手臂,娇软纤长,却有柔韧度和力量,是练舞蹈的身材。
周聿琛没有上流圈的陋习,但也和上流圈交际。
那群人偏爱舞蹈生。
“毕业典礼你表演吗。”
程枝抿唇,“那天你来吗?”
“有时间会来。”
周聿琛一贯是这副样子。
不明确的暧昧,不挑明的甜头。
留下回味,以及抽身的余地。
车拐弯开进小区,周宅是1号院,一套四百平米的徽派合院,灰白色砖瓦,入户的影壁墙挂着大红色中国福字结,气派恢宏。
司机停好车,拿起扫帚扫干净车门外的雪,周聿琛才下去。
皮鞋油光水滑,不沾一丝雪和泥。
周聿琛下班住市中心的大平层,六日必须回周宅,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饭,看新闻,向周淮康汇报工作。
是周老太爷那辈立下的规矩。
院子里的柿子树染着白霜,周聿琛经过树下,抬手摘了一颗大的给程枝。
“柿子熟了。”
她一摸,带冰渣的。
生理期不能吃凉。
程枝摇头。
他握在手里,“不爱吃了?”
“过两天再吃。”
程枝也不晓得他懂不懂,她不可能怀孕的。
周聿琛迈上台阶,打开红木大门,吩咐迎接的保姆,“煮梨汤,程枝喉咙不舒服。”
进客厅,周夫人正在和周淮康的秘书通电话。
秘书说住在电视台对面的京西宾馆,吃了烤鸭,明天回家。
程枝有朋友在京西宾馆做服务员,住客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进出要审核通行证,安检很严格,连房间和饮食都不允许拍照。
周聿琛也去参加过商业峰会。
“提醒老周吃降压药,少抽烟,聿琛的事情我会办好,放心吧。”
挂了电话,周夫人招手示意程枝坐,目光随即定格在她的挎包上。
这款包的配货大约要50万,比包还贵,程枝开始实习就不收周家给的生活费了,赚的工资连一根背包带也买不起。
她察觉到周夫人的目光,身体不着痕迹挡住包。
周夫人慈爱笑,“有三个月没回来了吧?你周叔叔惦记你。”
“我也惦记周叔叔。”
“枝儿,你妈妈的治疗费够用吗?”
周淮康夫妇私下叫她“枝儿”,清脆圆润的儿化音,周聿琛从不这么叫,只在床上叫过一次。
周夫人继续说,“疗养院的花费大,不够要告诉我,你专心上学,赚钱不急。”
程枝回过神,“够的,周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