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收敛了表情,走到众将中最为稳重的窦英面前,郑重道:
“登州水城之外岛屿众多,其上必有渔民与渔船,你带着八十多个老兄弟泅渡过去。
不要去辽东,也不要行刺杀之事涉险,若是可能,就想办法从天津卫入京城,完成少爷交代的任务。
若事不可为也不必强求,潜伏下来,等待祖天翰的救援。”
言罢,张豹解下腰间包裹,递出:
“照顾好老夫人,若日后见到少爷,告知他,阿豹无能,有负于他。”
“军团长,那您呢?”窦英接过包裹,泣声问道。
“我已无退路,既是自己所选之路,即便跪着,也须走完。”
张豹为窦英轻柔拭去泪水,摇头后转身面向众人,沉声道:
“本军团长现任命窦英为突击队队长,率远征军团将士撤离。
尔等速将手中军务交予下级,两个小时后出发。”
“军团长……”四人跪地,泣不成声。
“这是做什么?莫非要违抗军令!”张豹眼眶泛红,厉声斥责。
正当厅内哭声四起时,外出收缴军马、分配粮草的楚旷面色涨红,小跑着冲入大厅,激动得语无伦次:
“陛下……陛下派人来了……”
话刚出口,他便愣住了,只见四位军长跪了一地,而张豹脸上带着悲壮之色。
楚旷不禁惊愕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窦英等人还以为高杰夫妇的背叛让楚旷得了失心疯,随即没有理会,而是朝着张豹磕了三个头,缓缓起身。
楚旷一头雾水,抬高了嗓音喊道:
“你们没有听到我说话吗,陛下派人来了,登州有救了!”
窦英上前,轻拍楚旷肩膀,哽咽着说道:
“莫要癫狂,速去给军团长叩头,随我离去。”
几人之中,楚旷年纪最小,虽然也成了军长,但众人还是愿意把他当做弟弟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