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卢象升沉默不语,洪承畴进一步言辞恳切道:
“兄弟会的反贼战力极强,很难从其手中缴获粮草。
再者,这些反贼与以往不同,他们专门打劫富户,这就使得我等无法求得捐助。
加上刚进入八月,夏粮刚刚收割,这朝廷的粮饷运到至少还要两月之久。
若是本官不向平民征粮,这八万多将士一旦缺粮哗变,又如何去剿匪?”
“征粮!说得好听。”卢象升面色冰寒,指着营帐外,冷声道:
“把百姓家中余粮劫掠一空这叫征粮?
你把掳掠凌辱妇女叫征粮?
洪承畴,你可知道这方圆百里的村镇已十室九空,被荼毒的百姓不下数十万。
如此下去,强寇愈剿愈多,愈剿愈烈,这到底是剿匪还是造匪?”
“建斗老弟,不要过于书生意气。”洪承畴长叹一声,按耐住性子,无奈道:
“如今河南、山东大旱,本就无粮,这富庶之家又被劫掠一空,若是不从平民百姓那里多征收一些,我这八万将士的生计难以维持啊。”
“照洪大人如此说,这杀良冒功也是理所应当?”卢象升瞪着洪承畴,丝毫不让。
“这绝无可能!本官麾下之兵,绝不会干此等龌龊之事,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洪承畴摇头否认。
杀良冒功和劫掠百姓不同,这是欺骗皇帝,是欺君之罪,洪承畴自然不会认。
“抢掠百姓之粮,凌辱清白女子,斩下无辜男子之首以冒领军功,此等恶行,乃本官亲眼所睹,岂能有假!”卢象升越说越气,猛地站起身,不容置疑道:
“帐外三百余犯卒,本官要斩首示众,以正军法,洪大人若是还要为其开脱,那便上疏朝廷,向圣上解释去。”
此时,饶是洪承畴涵养再好,如此被驳斥也按耐不住,他拍案而起,面色阴沉:
“卢大人,你虽为五省总理,加副左都御史衔,可本官是三边总督,加兵部尚书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