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奉谁的命?”
那人拱手朝高处拜了拜,莲衣心头一紧,可算明白了这几人为何面孔白净,竟是宦官。
对,而且那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去到蜀地请慕容澄的章光。
她旋即要跪,被章光搀住,“不必,沈姑娘快去准备准备,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选几样招牌菜。”
若放平时,莲衣此时就该说,店里每一道都是招牌菜,但今天不行,今天给她十个胆子也说不出这话。
“小店餐食粗鄙…若是——”
“不妨事。”章光朝身后几个小宦官一抬下巴,“去陪着沈姑娘准备,把菜都提前试一试。”
莲衣亲自到后厨去,抖着手预备了汤底和小菜,一道道装进宫里带出来的红木烫金食盒里,那几个小宦官见她如此,纷纷出言叫她宽心,“姑娘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是天大的福分,没什么好担心的。圣上今日心情甚好,忽然就说要尝尝金满居的温炉,你选上几道好菜,定然有赏!”
“嗳,是。”一声“圣上”彻底给莲衣吓软了腿,闷声不吭跟着宦官进宫去了。
犹记得当年还在蜀王府的时候,她遐想过皇宫里的宏伟,今天亲身入宫,却是根本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喘。只觉得宫门众多,规矩繁琐,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一介民女,并不能得见天颜,只有跪在殿外等候传话的份。
就连那间临时召她的偏殿她都只敢匆匆看一眼,那偏殿真像一头卧在地上的巨兽,鬃毛是红的墙和绿的漆,敞开的殿门则是一张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