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意,给身后的图南递了一个眼神,图南道:“明日便是陛下和娘娘的大日子了,殿外的花圃都还没有收拾干净,一个个的都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还等娘娘自己收拾不成?”说着将殿中的宫人尽数带离。
“阮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我道。
阮言一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伸出手:“宫中的女医治了你许久,你还是不见好。来,我替你把把脉。”
我递过手去,阮言一搭上我的脉搏。我道:“女医们倒也尽力,只是我最近太忙,休息不好。”
“你啊,咳疾已经入了肺腑,又忧思过度,郁结于心。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按时按量服用。切记要将心态放平,不要为难自己。”阮言一喊门外的图南道:“图南姑娘,劳烦笔墨。”
“是要走了吗?”我问他。
阮言一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说:“你可想过再回到吴家村去?或者去另一个天高海阔的刘家村王家村。这些日子在宫中,我冷眼看来。这里人人都似困兽,处处皆是刑狱。阴诡之计频生,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污浊之水。这不适合你。”
我再替他斟上一杯茶:“你错了,我本就是长在这皇宫院墙之内的。先秦有《沧浪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不管这里是什么样,我都已经决定在这渡过今生。”
阮言一没有再劝,只是将写好的方子递给我,起身告辞:“提前恭祝皇后娘娘登临后位,愿娘娘得偿所愿,万事胜意。”
他走后,我趴在床沿上发呆,这个时候,妆成和孟源在做什么?秋天的鱼干现下该拿出来蒸了吧。不知道我春天酿的酒能不能替他们驱一驱这连日风雪带来的严寒。
翌日一早我被鹅黄唤醒。今日殿中有许多人,洗脸梳妆穿衣着履,样样都有三五个人伺候。一通打扮之后又是另一群人簇拥着把我塞进銮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