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的安排没有异议,只简单应道:“是。”
“还有一事……”陇客有些支支吾吾,不时偷瞄沈涤尘的脸色,“昭仪这几日好几次遣了人来,说小殿下想见父亲。希望能带着小殿下来请安。”
沈涤尘受伤的事瞒得很好,出了他自己的寝宫,就很少有人知道了。沈屹楼年纪尚小,母亲又不在身边,缠得豆儿三番五次差人来问,看来确实是想父亲了。
听到沈屹楼,沈涤尘的脸色缓和许多,露出慈父的样子,他摸着被麻布缠绕的右眼道:“且让他等等吧,朕这个样子,只怕是会吓到他。”
他这样的人,对待别人鲜少会用真心,但提到孩子,却也能真情流露。看来为人父母,对待孩子无有不真心的。
几日前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时,太皇太后亦是催促子嗣之事。我虽羡慕豆儿可以抚养沈屹楼,却没有自己生孩子的打算。
一来我现在不愿意亲近沈涤尘,再有我此刻也尚不需要孩子来稳固自己的后位,而且依照沈涤尘的性格,若是有一天他执意废后,多少孩子都不是阻碍。
况且我自小在宫中长大,亲眼见过两代皇子间的明争暗斗,赢的不见得就如意,输的却实在凄惨。将孩子生在这样人情淡薄的地方,还不及开蒙便已经开始和兄弟厮杀,实在不是我所愿。
沈涤尘见我面色凝重,以为我是在为没有子嗣一事而闷闷不乐,执起我的手紧紧握住,对我道:“皎皎别急,我们也会有属于我们两人共同的孩子的。到时候这是朕的嫡子,朕必定好好栽培,立他为储君。”
我没有正面答他,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
替沈涤尘去给沈庭风接风那日,我起了个大早。特意挑选了一身水蓝色的袄子,让图南梳了一个简单俏皮的发髻。昨夜我期盼了一夜,不像是去见贤王,倒像是去见从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