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云略一沉吟:“陛下身边就有神威军,近的有邑州张氏的玄甲军,衔蝉关宋氏的衔蝉铁骑,怎么会想到让我从南疆千里迢迢调兵来驻守?”
沈涤尘道:“大哥说的不错,论战力,这几支军队同大哥的罗睺军一样都是佼佼者,论距离,他们确实更有优势。但神威军驻扎宛州,人数最少,分不出兵力。璋州瞳州山多且险,衔蝉铁骑难以施展。玄甲军善水仗,亦不适合这两地。唯有大哥的罗睺军可以担此重任。”
“我记得……”沈路云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定北侯张彪有一女善用兵。陛下你们小时候总在一块玩的。”
我脱口而出:“张念,张将军。”
“对对对,”沈路云笑道,“听说这位女将军用兵如神,可不一般,何不将此事交予她。我出兵,陛下出将,如此也省得我调派身边人了。”
这船上的三个男人,兄友弟恭,实则个个身上都长着八百个心眼子。
沈涤尘将沈路云密诏回应京,给他无上荣耀封为秦王,又拱手将璋州和瞳州相送。实则是怕沈路云盘踞南疆太久,拥兵自重,以此来分化消解他的实力。只给他留够守疆的兵力,让他不能再有别的心思。
沈路云到底也比沈涤尘多吃几年饭,自然能明白沈涤尘的心思。此时提出自己出兵,让沈涤尘出将,既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自己的损失,又能化解沈涤尘的猜忌。
而这沈庭风,他自己就手握祺水军,却尽可能地将自己隐藏,周旋在二人之间极力促成沈涤尘所想。
我突然间心生感慨:母亲啊,我要学的还多着呢。
“张彪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张念如今侍奉父亲,此时不愿受封,”沈涤尘的谎话张口就来,“我朝以孝治天下,张将军给朕上表,字字泣泪。朕如何再忍心……如今只有大哥能替朕分担了,还请大哥不要推拒。”
一旁的我看他一脸的诚恳,甚至还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味道,差点都要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