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他告辞,说有缘再见。
有缘……
第二天,你又带着铜镜,离了扬州,逆着颖水的河道,顶着凛冽的西北风,走向风雪之中的西北方。
蓦然回首,你看见扬州城上,依然在勘察河道的晋王杨广,他俩的目光,甚至有一次对撞。
你分明看见,杨广只是轻蔑地白了你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他目中无人,不光是你,这晋王杨广的眼里,没有任何人。
是的,没有任何人。
他时常说他,爱着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
但是,他并不爱惜,任何一个,具体的人。
任何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看来,都不过是他心里宏伟蓝图的陪衬。
你,一个曾经养尊处优,如今百无一能的柔弱文人,在他看来,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合格的陪衬。
白你一眼,已经是莫大的天恩。
你被杨广,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扭头走了,再也没有回首。
你自己顶风冒雪,却让半边铜镜,躺在自己温热的怀里。
十二月初的时候,你已经走到了陈留,这里汇合着,从中原通往山东与淮北的两个路口。
你们,从淮北来。
一阵锣鼓喧天,从山东来。
你凑过去看热闹,已经看明白了的热心人,告诉你,说这是齐州知府,在护送到长安去,参加科举的三位才子。
科举考试?什么是科举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