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眉望着他背上的中缝,那里仿佛有一条微凸的线,那是他躬起的脊骨。
她的指甲默默掐进掌心里,对着突如其来的情形感到无措。
心头那座沉睡了许久的山忽地震颤了一下。
可是,不对啊。
她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又如何能因他这般俯头贴耳而动摇呢?
她睫毛颤了颤,“裴卿的心意,本宫省的了,可是本宫用不着你相陪。”
裴疏晏仍跪伏在地上,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也能想象得到她那张姣好的脸上有多冷漠。
他苦涩地扯起嘴角,慢慢的,强撑的笑意又渐渐在嘴边隐去。
虽然知道应该逃不出这个结果,可他的心却异常坚定,在他来之前,他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而在此之前,他得把心里话一并吐出来,也才不会遗憾。
他吐息了一下,继续缓声道,“臣知道殿下的心暂时不在这里,可臣依旧想说,臣想成为殿下的驸马,你可以驱使臣,臣也永远是你的后盾。”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细微的裂痕。
“臣心宜殿下,求娶殿下。”
那厢言卿舟的脚步刚无声地走到竹字间外,隔着薄薄的栅格门,这句话清晰无比的传入了他耳畔里。
菱香见他姗姗来迟,正想对他说明情况,他却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一时想不出这声音是出自于谁的口,然而却有一股熟悉不过的感觉浮上心头。
他有预感,这次,灯笼纸终于要破了。
他就这么站在廊外,一想到屋内还有个陌生的男人,一时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