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拜会，其实便是投诚。

石二当家还提醒贺灵川：“这都是人。”

“啥？”他没听明白。

“找伏山公子攀关系的，全是人族。”石二当家总是从另一个角度观察，“你看到一个妖怪么？我是没有。”

“妖怪本来就少。”贺灵川想了想，“不过你说得对，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石二当家沉吟：“假使伏山公子很快上位，那是赤鄢国百多年来第一次换代，不得了啊！”

“有什么不得了？”不就是换个国君……么？

“人国换位想要太太平平地都不容易，我们平时真是见多了。”

大位更替时常见外忧内患，不是外敌来攻就是内政不稳。贺灵川当即想起了西芰国。老国君一死，紧跟着整个国家也没了。

“何况是一两百年才易主的妖国？”石二当家叹气，“到时候这条商路可能又要更改了，不好走，不好走！

贺灵川奇道：“赤鄢国有外敌虎视眈眈吗？”比如西芰国的外敌，就是盘龙城。

“那倒没有听说。”

“既没外敌，老国君也没第三个儿子，有什么可乱？”

“一朝天子一朝臣。”丽清歌从外面回来，解下披风道，“妖国每朝换臣与其他国家都不同，动荡得很。”

她特地往外看了两眼，整个二楼都没别人，这才轻声道：“你们知道的罢？这些妖国的内政，基本都是人臣打理。”

贺灵川和石二都点了点头。多数妖怪理政施策的能力，比照人类差十万八千里，这点勿庸置疑。否则中古时期以来人国群起、妖族退缩，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莫说灵虚城了，想打理好任何一个藩妖国，妖王几乎只能选择人臣为自己服务。

这与个人喜好无关。

治大国如烹小鲜，唯才是用。如果君王在用人之道上偏颇刚愎，北方妖国过去数百年的历史都有前车之鉴。

“妖国又与人国不同；人君寿命短，几十年就有一换，那么朝臣也要跟着更替。”丽清歌道，“妖国却不一样。妖王的寿命悠长，王位一坐就是百多年甚至几百年，平时又不太理会朝政，辅左它们的人臣揽下大权，十多年间就发展为世家大族，百余年后盘根错结。此时新君即位，面对的就是这些世家老臣。”

说到这里，贺灵川就明白了。果然是妖国特有的情况。

丽清歌接着问：“你猜伏山越继位以后，会怎么更换朝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上位换心腹。

“以他的秉性么？”贺灵川想了想，“恐怕有腥风血雨。”

“当然了，并且要借着整顿朝纲、肃清吏治为名。”丽清歌笑道，“不仅师出有名，百姓还会热情拥戴。这样新君既坐稳身位，又赚到好名声，还充实了国库。嗯，这些世家望族，都是富可敌国呢。”

石二当家听到这里插嘴：“我听说这些妖王杀起人臣来，眼都不眨一下的。山羽国原先有个权臣名作茅其俊，权势最盛时掌控了半个王廷。结果有人去山羽国君那里举状，妖王前一天才跟茅其俊喝酒，次日就将他杀了，九族也诛得干干净净。”

“那是当然了，元力和军队都由国君把控，人臣不过是替妖族办事，千万不能居功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