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系倾轧,此乃上位者掌控的智库所不愿目睹之乱象,毕竟这会打乱精心布局的棋局,动摇根基。然而,若下属之人过于紧密团结,仿若铁板一块,上位者心中亦会悄然滋生不安,犹如芒刺在背。”
于薛正那奢华的别墅之中,静谧的氛围被薛正突如其来且毫无征兆的一句话打破,如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令一旁的潘金城不禁一愣,神色间满是诧异与疑惑。
少顷,潘金城微微欠身,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薛老,那您与楚晟之间过往的纠葛之事……又当如何?”
薛正神态悠然,将精致的水杯缓缓送至唇边,轻抿一口,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平淡却似蕴含无尽深意:“已然成为过去式,翻篇了。需深知在这风云变幻的权力场中,不存在永恒不变的敌人,唯有永恒的利益才是不变的真谛。
当身处你我这般境地与阶段,行事自当谨慎,不会轻易将某人彻底得罪,以致陷入绝境。那日我虽开口向楚晟求情,然楚晟是否将此事放在心上,却犹未可知。”
潘金城面露急切与关切之色,欲言又止:“薛老,您可是……”
薛正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此刻再说这些又有何意义?我已不在其位,楚晟绝非寻常之辈,对他而言,维护御史台的声誉与威望方为上上之选,此乃关乎大局之关键所在。”
潘金城仍不死心,继续说道:“薛老您身为鲁东一派之领袖,多年来施惠泽于众多之人,他们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您遭受不公……”
薛正微微摇头,发出一声轻叹:“金城啊,人心犹如深不见底之渊,难以揣测。莫要轻信所谓受我恩惠者众多,待到真正关键之时,能挺身而出、派上用场之人又能有几何?你切不可太过当真。”
潘金城眉头紧皱,满脸忧虑:“那……”
薛正目光深邃,似已有所决断:“楚晟不是欲与我相见么?既如此,那我便与他会一会,也好探知他内心究竟作何盘算。”
潘金城连忙应道:“学生这就去安排。”
………
楚晟家中,温馨的客厅里,夫妻二人正悠闲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闲谈。
谈及远在江浙的楚天行时,潘怡然柳眉微蹙,语气中满是埋怨与不满:“老公,且不说其他,单就此次咱们儿子在江浙的遭遇而言,若不是天阔赠送的那批车辆,天行恐怕早已陷入极度危险之境。”
楚晟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似在舒缓内心的压力,伸手揉着眉心,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是啊,那一整个车队价值总计达数千万之巨,其中更有几辆乃是性能卓越的防弹车。可谁能料到,抵达明州之后竟全部损毁报废。若当时派遣的是普通车辆,只怕天行定然凶多吉少。”
潘怡然听闻,顿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什么?情况竟如此严峻?老公,事已至此,你万不可再心软犹豫。定要将司徒元宗那个令人厌恶至极的卑鄙小人彻底铲除,我倒要瞧瞧,没了这臭虫在背后为南边那群人撑腰助威,他们又何来的胆量竟敢对我儿痛下毒手!”
楚晟眉头紧锁,一脸无奈地劝说道:“老婆,此刻形势危急,切不可如此急躁冲动。司徒元宗绝非轻易便能撼动之人。”
潘怡然满脸不屑,提高声调道:“你怕什么?莫不是忌惮司徒家?老公,这方面你无需担忧,司徒家有我们潘家全力应对,其余之事便交付于你,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
楚晟苦笑着摇了摇头:“若真如你所言那般轻而易举,我恐怕早已对司徒元宗采取行动。只是一旦我有所动作,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必将如滚雪球般不断扩大,引发难以预料之后果。”
潘怡然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指责道:“哼,你这般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方才你还提及薛正,依我看,你与他又有何区别?”
楚晟微微一怔,旋即自嘲地笑道:“呵呵,细细想来,我与薛正倒真有几分相似之处,只因你我皆是鲁东出身之人啊……”
潘怡然满脸诧异,瞪大双眸问道:“鲁东出身又怎样?鲁东出身之人众多,你也未见得有何出众之处。”
楚晟微微坐直身子,耐心解释道:“可是近二十年来,暂且不提早已退休的李阁老那位老行伍。单说薛阁老、胡阁老,他们又有哪一位不是鲁东籍贯?如今你难道不觉得鲁东籍贯之人在朝堂之上登阁拜相者略显过多了么?”
潘怡然满脸疑惑,追问道:“胡阁老亦是鲁东出身?我一直以为他是江南人士呢。”
楚晟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地说道:“胡阁老祖上本就是鲁东之人,再加上鲁大帮的那位,算上我,已然占据半数。如此情形,上位者心中定然有所顾虑,难以容忍这般局面长久存续。”
“派系倾轧,此乃上位者掌控的智库所不愿目睹之乱象,毕竟这会打乱精心布局的棋局,动摇根基。然而,若下属之人过于紧密团结,仿若铁板一块,上位者心中亦会悄然滋生不安,犹如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