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部长轻车熟路地走到獊月面前先和他打了声招呼。
“獊月将军,好久不见了。”
按照级别划分,獊月在妖族中的地位就相当于古代人类官场中的大将军之类的,所以像郑部长他们这样的熟人,和他打招呼的时候都爱用官职相称,以示尊敬。
獊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有郑部长身后的部员们过来找他帮忙做笔录了。
郑部长回过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陶家四口和一旁已经奄奄一息的石涛,摇着头叹了口气,然后朝身后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两名部员上来,先帮石涛做了简单的包扎止血处理,至于是否要送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去医院,郑部长还是尊重其他司法机构负责人的意见,把他留在原地暂时没有处理。
部员们又给陶汝胜夫妇两做了笔录,他们是今天的重头戏,郑部长不关心白侯的存在和逃亡,解决震惊全国的工地大案才是他现在手头的主要工作。
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原本一直抗拒调查,连警方的面都不肯见一下的陶家家主,今天似乎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们的一系列闻讯意外的配合,把自己暗中指使檎道布阵施法,稳固陶家产业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地交待了个干净。
记录完毕以后,陶汝胜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此事全是自己和檎道两个人的主意,与他的家人们并无关系,希望当局能够妥善处理,不要让无辜的人因为这起案件而受到牵连。
听到他这番话的海城市公安总局副局长梁邵恒怒目圆睁,对他在这最后关头的忏悔与祈求嗤之以鼻。
明明就是个草菅人命,罔顾国法的恶魔,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扮演什么良夫慈父的美好形象啊?
于是乎,内心被磅礴的正义感填满了的梁邵恒走上前去,毫不客气地碾灭了这个男人最后的那点希望。
“姓陶的我告诉你,即便你的家人们和这起案件并无关联,他们过去所犯下过的累累罪行,相信也足够让他们在里头陪着你好好反省个十年八年的了!”
“难道你还不知道么?你们陶家人在我们总局积压的案底,起码都得有两个我那么高了,能逃得掉么?呵,简直痴心妄想!”
“都积压那么多了,到了今天才敢说出口,梁副局,你这狐假虎威的派头倒是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哈!”
郑部长毫不客气地揶揄道,他一直都不大喜欢这些所谓的司法高官们,做起事来磨磨唧唧的,一点儿都没有正义维护者该有的那种果断与威严,被各种钱权功利绊住了手脚,压根儿就配不上他们头顶的国徽和肩头的警徽。
被郑部长嘲讽的梁副局长也是有苦难言,他倒是想像郑部长他们那样行事无所顾忌呢,可是谁让他们的身后没有童明吉那样强大的靠山,可以做什么事情都无所顾忌呢?
法不外乎人情,这话听上去似乎合情合理,可只有当你置身其中的时候才会明白,这人情一关,在需要执行正义的时候究竟有多叫人为难了。
讽刺归讽刺,郑部长到底也没有多为难公安的人,把手下人记录下来的调查报告全都交给了梁副局长,为他们日后的调查工作减轻了许多的压力。
有了这份口供的梁副局长内心狂喜,他很清楚,要是没有这些特殊部门的帮助的话,想要拿到一份如此详细完整的口供,他们的工作人员怕是还要颇费一番功夫的吧?
从手下人那里接过了拘捕令,梁副局长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对于现场的陶家四口人的拘捕命令,然后安排手下人给他们上了铐子,全都带上警车,等回去了以后再慢慢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