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郝建和杜晓兰紧紧相拥,泪水夺眶而出,这一次,不是绝望,而是希望的泪水。
新的治疗方法需要特殊的药物和设备,这些东西在国内根本无法获得,必须从国外进口。郝建跑遍了县城和市里的所有医院和医药公司,却处处碰壁。昂贵的费用更是让他望而却步,即使倾尽所有,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为了筹集资金,郝建开始四处借钱,昔日的同学、朋友、甚至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熟人,他都硬着头皮去求助。有人碍于情面,借给了他一些,但也有人对他避之不及,冷言冷语,让他深深体会到世态炎凉。
他把自己最珍贵的一块手表、母亲留下的玉镯,甚至连结婚时买的缝纫机都卖了,可是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过几百块钱,对于高昂的治疗费用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杜晓兰看着郝建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不已。她知道,仅凭郝建一人的力量,根本无法筹集到足够的资金。为了减轻郝建的负担,她决定在学校里组织一场募捐活动。她找到校长,说明了情况,校长被他们的故事所感动,当即表示支持。
杜晓兰利用课余时间,写了一篇感人至深的倡议书,张贴在学校的公告栏里。她还组织学生们在校园里进行募捐宣传,希望能够得到更多人的帮助。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大部分学生来自农村,家庭并不富裕,能够捐出的钱财十分有限。一些学生虽然心怀同情,但也只是象征性地捐了几毛钱,杯水车薪。
募捐箱里零零散散的钞票,刺痛着杜晓兰的双眼。她辛辛苦苦奔波了几天,却只筹集到了一百多块钱,这与巨额的治疗费用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望着募捐箱,杜晓兰感到深深的无力感,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消息传到村里,李卫国和王大山也坐不住了。他们挨家挨户地走访,向村民们讲述郝建的困境,希望大家能够伸出援助之手。淳朴的村民们被郝建的孝心所感动,纷纷打开自己的钱箱,将积攒已久的零钱塞到李卫国的手中。
“郝建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孝顺,他爹也是个好人啊,咱们能帮就帮一把吧!”
“是啊,谁家还没个难处呢,都搭把手,也算是积点德。”
尽管村民们已经尽力而为,但由于生活并不富裕,你一毛我一块,最终也只凑了几百块钱。这对于郝建面临的困境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郝建的父亲躺在床上,原本红润的脸色如今变得蜡黄,身体日渐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剧烈的咳嗽让他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重负,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耗尽全部的力气。郝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多想代替父亲承受这一切痛苦。
“爸,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郝建握着父亲干枯的手,强忍着泪水问道。
父亲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郝建,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要安慰儿子,告诉他自己没事,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郝建明白父亲的心意,他强颜欢笑地说:“爸,您放心,我一定会治好您的病,您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然而,这句承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巨额的治疗费用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四处借钱、变卖家当,甚至求人施舍,却依然看不到希望的曙光。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就这样离去吗?郝建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痛。
就在郝建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封来自县医院的信件送到了他手中。信中说,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爱心人士为郝建的父亲捐赠了一笔巨款,足以支付所有的治疗费用。
郝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反复确认着信件的内容,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巨大的喜悦像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激动地浑身颤抖,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然而,还没等郝建高兴太久,新的难题又摆在了他的面前。原来,新的治疗方法需要特殊的医疗设备和技术,国内尚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必须将病人送到国外进行治疗。而郝建作为家属,需要陪同前往,学习和协助治疗过程。
这意味着,郝建要离开家乡,离开杜晓兰,离开所有熟悉的人和事,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他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但为了父亲,他别无选择。
郝建反复确认着信纸上的每一个字,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希望。他颤抖着拨通了信中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浑厚的男声,带着些许口音,却掩盖不住真诚和热情。他详细询问了郝建父亲的病情,并表示愿意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