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早朝帝王称病取消,一只鸽子从宫墙内飞出,飞入一座气派的宅子,片刻后又飞出。
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从古宅一路进了宫墙,畅通无阻停在了议政殿外,卸去朝服的年轻男子穿着月白锦袍,腰间挂着一块通体剔透的暖玉,坠着串珠流苏,款步下来。
彭公公从殿外连忙上前来迎:“丞相大人,您怎么来了?”
“陛下今日身体抱恙,不商国事。”
越无祁冷淡地看了彭来一眼:“通传了吗?”
自然是没有的,陛下被关禁闭,哪来的通传,彭来在越无祁面前却不敢托词,对方只是一句平淡的问话却让他莫名心底一寒。
“奴才这就去。”彭来连声道,“大人稍候。”
自然是去询问姜太后的,此时越无祁进宫多半是为了文捷伯的案子,于是花眠被放了出来,去议政殿前还被‘嘱咐’了一番,若是丞相的决策不符合姜家心意,她不得立时应允。
越无祁在殿外侯了两盏茶的时间方被传入殿中,议政殿与皇帝寝殿比邻,来回最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决计不会这么久。
越无祁仿若未觉踏入殿中,一眼就将坐在案首前的小皇帝纳入眼中,撑不起暗金绣花龙袍的清瘦身影,面色冷白没什么血色,倒真像是突然生了病一般。
皇帝的寝殿被严防死守,太医院院首被召进内殿待了不过一炷香便走了,开出一张补气血的方子,熬了一碗汤药复送了进去。
“陛下,文捷伯强抢民女、杀人放火一应事件俱是事实,证据确凿,按照大虞律法,理应处以极刑,此刻他已被收押监牢之中。”
这还得了,彭公公一听,面色不对,当着越无祁的面只得小心开口:“陛下,文捷伯毕竟是太后的堂兄,您幼时他是时常送些小玩意入宫讨您欢心。”
“看在情分上,万万不可说处死的话啊。”
越无祁清楚地看见小皇帝面色更差了,抿着唇不说话。
片刻后忽然抬头:“既然丞相已经查清楚了,就按照丞相的意思办吧。”
眼眸分明,坠着薄薄的一层水色。
显然小皇帝将他的意思误解了,彭公公还要说什么,越无祁径直打断:“如此,就将文捷伯的爵位削去,贬为庶民,流放去南叶城,终生不得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