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给自己设定的闹钟是7:30,谁曾想6:30就被两位亲爱的室友“连哄带骗”地搞起床了,7点就已经被架着在等公交车了。

白杨掐着7:28给她打的叫醒电话,听到她那头声音挺嘈杂的,疑惑地问她:“已经出发了?”

“被迫出发,我好后悔让那两人知道我今天的行程啊,我想哭~”陈树委屈极了,言语间尽是悲愤!

她们三儿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陈树被夹在中间,此刻左右两位护法都默契地装聋作哑,无视她的控诉。

白杨不厚道地笑了,说:“室友的关爱有点热烈,那你到了给我微信。”

“好,知道啦~”旁边坐着两位大神呢,陈树自觉不能多腻歪,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然后含着幽怨的眼神左右各扫一眼。

“室友爱你呢。”安吉小声地说。

“为你好呢,怕你一个人孤单呢。”思思拍拍她的手。

早起没有被辜负,陈树站在画乡的码头时,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仙境的凡人。江面上白雾缭绕,偶有微风路过,雾气随风散出一层层轻纱,陈树几乎都不敢用力呼吸,整齐停靠在岸边的一排排游船像是安睡在白色飘渺的梦乡中。

掏出手机准备拍摄,但是无论怎么变换角度,都拍不出万分之一的美与灵动。索性收手了,大自然的美妙是看缘分的,今日,她是有缘人。

安吉见她终于欣赏够了,搭着她的肩膀开口说:“我俩已经当了四五回有缘人了。”

“啧,你不允许说话!”陈树指着她,“你好回去待命了。”

“还能休息一会,昨天我带的是最后一队,今天她们先。”安吉和她一起走到大樟树下,两人并肩坐在长条的石凳上。

周围坐着许多老人家,用方言聊着家常。村子里的年轻人几乎都去外面工作了,这里住着的大部分是老人,或者是老人带着孙子孙女。古朴宁静的街道,少了些活力。

渐渐地沿街的商铺和餐馆开门了,游船发动的声音,孩子的嬉闹声像是一个开关,开启陈树昨天所熟悉的那个画乡。

散客们三五成群,有背着“长枪短炮”的摄影爱好者,也有绑着各种彩色丝巾的阿姨们,还有背着画架来取景的“艺术家”。

陈树喜欢坐在角落里当一个不起眼的旁观者,看他们脸上惊喜的表情,听他们发出惊叹的声音。形形色色的游客,通过他们的反应和言语,揣摩他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甚至能猜到他的下一句台词是什么。

江面的上雾气无声无息的散了,明亮的江面承托着游船,景区进入了忙碌的状态。陈树默默走到“艺术家”的身后,特意离了三四米的距离,害怕自己影响他创作。画布上已经有古街的轮廓,挺佩服会画画的人,简单的线条谁都会画,但是能用线条组成一幅画不是人人能做到的。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陈树意识到是自己口袋里的,带着歉意看了眼“艺术家”,对方依然稳坐,并没有没有受影响。陈树还是自觉地退得更远,然后接起电话。

“陈导,我们出发了,预计两小时后到达。”是对方全陪领队的电话。

“好的,我已经在景区了,下高速通知我,我在停车场路口等你们。”陈树收了电话,准备去用餐的农家乐看一眼。

用餐的地方就在村口临江的位置,是画乡最大的一家农家乐,陈树和老板磨了好一会,终于要到了江景最好的位置,又确认了餐标范围内的菜单。陈树让老板去忙,自己熟悉一下环境,主要是看下洗手间的位置,还有司陪用餐的地方。

等她从农家乐出来,阳光已经很灿烂了,在室外走一圈还挺热的。陈树躲到景区入口处的油画展览馆,里面展出的油画都是民间画家的作品,之前都是走马观花的看看,趁着这会,认真看了画作下面的简介。

离团队到达的时间越来越近,说实话,这种等待有点折磨人。陈树整理了下仪表,戴好扩音器,试了下音量,又掏出包里的矿泉水,小口地喝一点润润嗓子。陈树在带团的时候都尽量不喝水,因为不太喜欢在外面上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