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渊又冷冷的盯了他一眼,才转身温柔的给明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绣儿,你,你以后好好保重。”说完也怕自己要反悔一般,将两人拉在一起的手放开,跑上楼去打了个包裹下来,才冷冷的对几个大汉说道:“把身上的钱拿出来”
“咦?”几人被他这光明正大的强盗行为给惊了一跳,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死死捂着自己的荷包。大家将这主子看丢,回去不知道还要不要受到处罚,这些日子虽说家里已经派有低调在寻找,可是他们几人看丢主子有过,因此自己寻找时可都是自掏腰包四处寻找的,而且他们又不敢将这事儿闹大在各地引起旁人注意,也不敢如往旁一般去勒索当地的官员,大家这几个月找不到人,俸禄都没敢回去领,平常几人身上虽然银钱很多,可是习惯了大手大脚的花用,这半年奔波下来,家里的孩子老婆都是勒紧了裤腰带,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现在被他这光明正大的抢劫行为给吓了一跳,都是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周临渊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不善的神色来,不耐烦的将自己的包裹扔给了他们,嘴里发出冷冷的哼声:“怎么,你们毁了人家的院子,不赔些钱就想了结吗?”
他这话说得众人脸一阵发红,他们作为周临渊的随从,身份一向特殊,在京里也是横着走惯了,就算平时砸了人家的场子,别人还得对他们赔笑。
不过现在砸了人家的花糙树木,毁了别人的年货,见着那小姑娘呆呆的站在一旁,身体看起来也是柔弱不堪,大家想起刚进门时推了她一把,都觉得有些脸红。
几个大汉愣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听他又冷冷的哼了一声,连忙将身子给站定,为首的大汉哭丧着一张脸又捂着胸口咳了两声,这才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银子口袋,正要从里头掏出一锭银子当作少年这半年的伙食费时,手上的荷包却一下子被周临渊夺了过去。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使出擒拿手要将荷包夺回来,只是周临渊这半年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很小巧的将他的手法避了开去,让他连衣角也没摸到半丝,这大汉心里更是惊讶,也顾不得银子被抢,心里掀起了滔天大浪,这小主子果然变得多了,这么简单的一下子竟然将他的一抓给躲了过去。
周临渊看也没看,就将银子口袋扔给明绣,又对众人摊起手来,见他们有些疑惑不解的表情,这才不耐烦的说道:“将钱全部拿出来还要我再说吗?”
大家都被他语气里的阴森吓了一跳,知道这主子已经是动了真怒,哪里还敢啰嗦,直接将腰带上的荷包解了下来,一并递了过去。
周临渊将手里接到的七八个银子口袋全放在明绣怀里,见这丫头还一脸傻愣愣的表情也不由露出一丝爱怜,一边又转头冷冷的对众护卫说道:“这么点东西也敢出来找我”
众护卫都是哭丧着一张脸,大家身上的钱袋子已经全交给了他,虽说几个侍卫比不得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可是好歹那几袋银子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百两了,可在他嘴里说出来好似就几个碎银疙瘩一般,可是大家哪敢再给他分辨,都是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口里连声称是,说下次一定多带些银子。
周临渊将事情处理妥当,见明绣秀气的眉头仍是皱在一起,心里也是一阵酸涩,只是想到给了她这些银子好歹也能让她生活好过一些,就算自己不在身边,也轻易不会吃苦,这才放了心,狠心对几个侍卫挥了挥手:“走”
大家的收这才落回了原地,只要这祖宗肯和他们回去,受点伤受些折腾算得了什么,损失一些“小小”的银子又算什么,只要回到京里,财源自然滚滚而来了,只是临走时又忍不住瞧了一眼明绣怀里那熟悉的一大捧袋子,心里都是忍不住一阵揪疼。
侍卫统领更加难受,他不光是损失了银子,而且还受了一些内伤,这趟差事不光是没有补贴,而且还得要自己掏腰包去看大夫,配些跌打药,心里更是暗叫晦气,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在主子身后,不能再让他出事明绣还没将郑老道的离去感叹完,就见周临渊也要离开,怀里的银子也散落了一地,砸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响声,有些银子溜出口袋,在地上反射出耀眼的银光,引得周围的护卫们眼泪都快要喷了出来。
她也顾不上这些,只是急急的追上去将周临渊的手给拉住:“过完年再走吧,就几天了。”说完又将跟在他身旁的一个侍卫的手抓住,一边恳求道:“你们也在这住几天,让他过完年再走好不好?”
这些侍卫虽然负责周临渊的安全,常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心肠都是冷硬惯了的,可是见着这么一个小姑娘求着自己,心里都觉得有些为难,理智都知道应该赶紧拒绝她,将主子带回去交差才是正事儿,可是任谁对着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求着自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似葡萄一般的惹人怜爱,怕是再冷硬的人也狠不下心去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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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临渊见她眼睛巴巴的望着自己,差点忍不住心肠一软就要答应,可是随即他又想着要是再迟一些,家里其他人找了过来,怕是带给明绣的麻烦很大,不如现在离开,回去之后家里人还能不再追究这事儿,因此咬了咬牙还是将她拉住自己的手给放开,冷冷的撇开了脑袋:“不了,以后再见吧,你,你保重”
他冷冷的话说完,自己的心里也是一阵疼痛,见明绣拉住侍卫的手越发觉得碍眼,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赶紧将明绣手甩开,动作大得差点将她瘦弱的身子给掀摔倒时,眼神更加的冰冷。
强忍住了自己想要再去将她给拉住的心情,周临渊率先走在前头,几个护卫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愣愣的倚在大门旁的石狮子身上,随着他们的走远,身影也是越变越小,几个汉子心肠虽然冷硬,也忍不住觉得心里难受,为首的一人更是小心的说道:“主子,要不过再过两天走吧…”
“闭嘴”周临渊恶狠狠的喝了他一声,他心里比他们更想要再留下来,以前还总是念叨着想要回家去,可是真到分离的那一刻才知道,有些东西值得他留恋,只是现在总得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去,虽然心里不乐意走得远了一些,已经瞧不着明绣的身影了,周临渊这才转过了身子,那栋独特的小楼隔得这么远还能在树林的尖顶若隐若现,他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今日迫不得已离开,总有一日会再回来众护卫瞧出他心情不好,嘴里也不敢再开口劝说,只是静静的跟在他身后,已经忘了那个小姑娘是“拐走”主子,使他们痛苦的人,心里只是对她很是怜惜,都觉得这主子心肠比大家伙儿还要冷硬一些。
明绣呆呆的靠在石狮子身上,感到少年那略带温暖的手将她放开后忍不住将手握成拳头,见着他们一拨人好似旋风般来了又走,心里觉得空落落的,郑老道和周临渊二人的相继离去,将她的心里好像撕开了一条口子般。
几人的相处早就如家人一般,现在这一分别,以后想要再见怕是也很难了,谁知她厚着脸皮要他留下时,却是得到了这么冷硬的拒绝。
少女的心里除了有一丝失落难受之外,更是增添了一丝埋怨,细嫩的嘴角轻轻抿在一起,虽是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眼泪却轻轻的滑落了下来,忍不住又伸长了脖子望了望,可是树林的转角哪里还有几人的身影,连那脚步声也消失不见,四周只是剩余林子里鸟雀们的叫声,竟然安静得让她觉得害怕。
叶明俊回家时就远远瞧着大门开着,门口蹲靠着一个小身影,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几步快跑到家时却见到妹妹正双手环着腿歪在地上,脑袋埋在怀里,身子还一抽一抽的,屋里一团乱七八糟,连她之前在做好的腊ròu香肠也是散落得到处都是。
他心里一阵焦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郑老道和周临渊二人也没有出现,往常这二人都很粘明绣,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儿也没见着他们,他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怨气。
叶明俊站在她旁边一会儿,见妹妹好似也没发觉一般,忍不住往屋里唤了唤:“小黄小黄…”一边伸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揽在怀里,看她哭得脸上泪痕交错,混着泥灰好似花猫一般,眼睛红肿,不知道这样子是有多久了,他心里一阵揪痛,一边拿了帕子将她脸仔细的擦了,一边细声的问道:“绣儿,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舅舅他们来过了?”
他话还没说完,周临渊就冷冷的朝他看了过来,大汉不由一个激灵,总觉得这目光冰冷而又刺骨,余下的话也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只是这眼光的滋味十分难受,好似被他这么一瞪,感觉胸口刚受的伤好似也在隐隐作痛一般,不由捂着胸口又低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