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周敏声音微微加重了些,嘴角边若有似无的笑意也像是收了起来,整个人变得严肃了许多,居高临下以教训的语气道:“二夫人,这话请慎言。”看贺氏脸色青白,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周敏冷笑了两声:“太子妃是咱们夫君的嫡亲妹子,夫君一向很看重她,咱们应该与她交好才是,平日与她多走动一些,夫君心里也欢喜,不是我以大欺小教训你,二夫人,你平日也别端着架势,看太子妃冷冷淡淡的样子,要知道,除了她是夫君妹妹之外,身份也是不同的,是太子妃,做姐姐的真心劝告你一句,往后行事,可要再细心周到一些才好,如今嫁了人,妹妹已经不是祥阳王府的小郡主,而是夫妻的人了,可比不得在家做姑娘时。”
贺氏气得浑身不住颤抖,却偏偏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脸色涨得通红,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两人不欢而散。
“夫人,今日贺氏心里不满,恐她……”周敏身边的嬷嬷,等到贺尹惠含恨而走之后,才凑到周敏身边,有些担忧的开口。
“不妨,我说的也没错,她就是哭,也得找得到肯听她申诉的人。”周敏嘴角含着笑意,想到这两天贺氏得叶明俊厌恶,根本就不待见她,觉得她多嘴多舌,贺氏好几回有心道歉,却都吃了挂落,事关到他的妹妹,连自己与他正是情深意浓时,都吃了亏,这贺氏去多嘴,怎么能不令他心里窝火?周敏又是觉得慡快,可是又有些苦涩,挥了挥手,止住那嬷嬷还想要再说的话,低声道:“算了,其实夫君心里也对我多有不满,算计贺氏得他厌恶,可是因小失大了,他不是好呼弄的人,说得多做得多,虽然他离贺氏远,可是离我,也会远了。”那嬷嬷虽然还对贺尹惠的态度有气,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么个理,这个伯爷,心眼儿不比她少,虽然还一心维护周敏,不过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明绣对于哥哥的房里事也并不多说,她最近只觉得自己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心理中,一方面有圆了儿时梦想,大家一起住着,远离京城是非的欢喜,一方面又有周临渊毫不愧疚的出卖了儿子,让周瑞宁接替他在京城,而自己夫妻则是在这儿逍遥快活的住着,对于这一点,心里多少有些内疚,看到儿子安静单纯的脸时,心虚一层层的就涌上心来。
“母亲,父王说,您以后是要常住在这儿了?”周瑞宁京里的学业告一段落,也跟着来了之后是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虽然高兴不高兴,在他脸上已经不容易看得出来。
明绣点了点头,还觉得有些心虚,听儿子这么说起时,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内疚涌上心头,紧紧搂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母爱占了上风,软软的哄他:“母亲就在京里陪着咱们元儿,好不好?”
原本以为他该是欢喜的,谁知道小孩子仰头看了她半晌,竟然摇了摇头:“父王说母亲住家里会高兴一些,在府里时,不能和舅舅他们住一块儿。”说完,像是怕明绣还要再哄她,又多加了一句:“更何况母亲就算是在府中,孩儿每日见母亲的时间不多,皇爷爷说,母亲和父王如果不在京中,想将孩儿接进宫里教导。”
听儿子懂事乖巧的话,明绣心里酸涩不已,却是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晚间时与周临渊就表示了自己还是愿意住京中的话,周临渊沉默了好一阵,知道她舍不得孩子,半晌之后只是将自己与隆盛帝之间的打算说了出来,仍旧是住这边,京中太子府有替身,一两月时回去一次,与儿子相聚,其它时间还是像之前安排好的一样,这样也算是两全其美,更何况他都安排得这么仔细了,明绣也不再多说什么,虽然还有些不舍,但是半个月一过,皇帝陛下的龙辇快回京时,依旧是不舍的看着儿子跟公婆一块儿回了京,周临渊夫妇与叶明俊夫妻却是留了下来。
就像回到了当年的时光,每日时郑老道就拉着两个徒弟胡闹,没有了缠身的公事,以及各种在京时的应酬,二人倒也跟着郑老道学些功夫,明绣闲暇时做些护肤品与女红等,偶尔与来串门的周敏说说话,日子倒也是十分闲逸,唯有贺氏,上次因为与明绣多嘴被责备之后,好像与她之间的关系有了疙瘩,轻易不愿意出门,周敏有意无意的透露,说是她原本满腔大志,如今见叶明俊闲下来心有不满,明绣听完也只笑笑,并没放在心上。
坐在葡萄藤下,夕阳的余光暖暖的洒在人身上,山里傍晚的凉风轻轻拂来,吹在脸上带来一丝悠凉的气息,明绣懒洋洋的撑着如玉似的精致下巴,听着耳旁郑老道指点周临渊二人武功的声音,不时有嫌弃的话传来,跟当当年的情景一般无二,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嫁给当初那个跑到自己马车上的奇怪少年,也不知道当初那奇怪招摇撞骗的老头子,如今几人还能结成这样的缘份。
原本以为自己来到这古代,应该是样样不方便的,谁知却是因为来了古代,圆了自己上一辈子的梦想,有亲人,也有爱情,更有了孩子,是自己上辈子想也不能想的事情,像是弥补了上辈子的遗憾般,人生都变得圆满。明绣看着郑老道没有正经样的坐在石椅子上头,手里拿了金黄色的竹棍子,挥得霍霍有声,被嫌弃着骂了半天的周临渊二人,早已经脸臭得不行,二人额头晶亮的汗珠,以及久违没见过的怨怒表情,让明绣突然间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主,
除了一个心里还郁闷不已的贺氏外,其它众人倒是都对这样的生活十分满意。
相对比起叶家众人满意的生活,此时远在陈家的陈大娘,这时就如同被人架在热锅上烤的蚂蚁般,早急得受不了了。李木匠当初与她闹别扭,都过去半年时间了,不止是没有如她想像中的那般向她赔礼认错,更是连音讯儿也没有,如今好不容易带着一大家子回来了,却是没有上陈家门一趟,渐渐的,她坐不住了,在听到李家的长福讨了媳妇儿之后,却是没来拜见她这个师母,如果没有李木匠的示意,以长福的老实,断然是不敢如此的,而李木匠竟然狠了下心,莫不是,要与她和离?
慌乱不已的陈大娘去了李家,果然是没见到李木匠的面,回来又拉不下脸哀求儿子去替自己说项,原本她觉得自己告诉杜家那位老爷地址一事并不是如何严重,可如今看儿子与丈夫都同她闹别扭,倒令她心里害怕了起来,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舍了老脸求儿子,陈汉武倒是碍于她是长辈,得了她话去了趟李家,却是回来跟她直言,说李叔觉得如今生活也挺好,人老了,膝下有徒弟徒媳陪伴也不错,让她就安心在陈家帮忙带孩子,不用去多费心搭理他。
这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是要陈大娘不用再回李家去的意思,到了此时,陈大娘这是真的感觉得到李木匠的决心了,那老头子的脾气一向都是这样,倔得很,一大把年纪了,虽然脾气温温吞吞的,可是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该不会真是想与自己和离了吧?跑了几趟李家,没见着人,陈大娘此时想到以前自己做的事,多少觉得有些没脸面见明绣,不过却是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其它办法,解铃还需系铃人,李木匠因为明绣而生她的气,如果这姑娘同他去说说好话,那老头子应该是会搭理她了吧?
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陈大娘想到这些年来和李木匠生活的点点滴滴,那老头子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心眼实在,有好的都留给她,一向也听她意见,两人半路夫妻,他真是难得了,人都说好来伴,子孙都有子孙福,二人老来相伴才是正经道理,因此不愿意与李木匠就这么算了。陈大娘鼓起勇气,来到叶家山脚下时,原本她住在山上叶家时,多么风光,谁见了她都得恭敬唤一声大娘,那时的她得意洋洋,还真当自己已经是个富人太太,可如今,她再次来到山脚下时,却是被守岗的士兵拦在了进山的入口处。
原本这座山头的巡逻士卫就紧密,如今周临渊夫妇与叶明俊一家子再住过来,那守卫的人就更森严了些,许多人都是后来新到的,别说不认识陈大娘,就算是认识的,恁她一个当初管事的娘子,都被送回去了,已经不在山上做事,就不可能让她进来。
陪了笑说了半天好话,那为首的兵士脸色还冷冷的,陈大娘多少有些讪讪,面上挂不住,好话都说尽了,这人却是油盐不进,不管她如何说,就是不放她进山,哪像以前,她一过路,人家都得向她打声招呼。
“好了。”周敏声音微微加重了些,嘴角边若有似无的笑意也像是收了起来,整个人变得严肃了许多,居高临下以教训的语气道:“二夫人,这话请慎言。”看贺氏脸色青白,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周敏冷笑了两声:“太子妃是咱们夫君的嫡亲妹子,夫君一向很看重她,咱们应该与她交好才是,平日与她多走动一些,夫君心里也欢喜,不是我以大欺小教训你,二夫人,你平日也别端着架势,看太子妃冷冷淡淡的样子,要知道,除了她是夫君妹妹之外,身份也是不同的,是太子妃,做姐姐的真心劝告你一句,往后行事,可要再细心周到一些才好,如今嫁了人,妹妹已经不是祥阳王府的小郡主,而是夫妻的人了,可比不得在家做姑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