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好过?”强伟昌拿着本子指点着两人,威胁道:“这个本子要是交上去,恐怕你们都不用过了!”
“强局长,这样吧,我先给你300万,你先应应急,其他的我在想办法。”眼看两人就要呛起来了,刘鹄长赶忙说道。
“300万?300万我还用跟你们要吗?”强伟昌说道,“1000万,我现在就要,少一分都不行。”
“强局,我今天来可不是代表着我个人来的。”徐永先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哼!”听了徐永先的话,强伟昌冷哼一声讥讽道:“我知道。你不就是吴凯宏派来的狗吗?他不敢出面就让你这个狗腿子来。”他又摇晃着自己手中的本子,似乎吃定了对方一般,“我这本子上也不是只有你,要是吴凯宏看了我这本子上的内容,他肯定比你们都痛快。”
徐永先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大山里,在他的幼年时期,饿肚子是他最深的记忆。虽然家庭贫困,但是他的父母并没有放松对他的教育,徐永先也不负所望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河东省工程学院。毕业之后便来到了住建局,但是由于人脉关系,不懂得人情世故,一直到40岁,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科员,直到三年前,当时住建局局长吴凯宏的女儿结婚,徐永先不顾自己的本职工作,为吴凯宏女儿的婚礼忙前忙后了一个星期,从此他才进入吴凯宏的视线内。半年后,吴凯宏的外孙满月礼,又是徐永先放弃本职工作,为吴凯宏的家事忙前忙后。甚至在典礼当天,他还抱着吴凯宏的外孙叫吴凯宏姥爷,当时局里的中层干部还有大部分职员都在,他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也就是那次满月礼结束不到一个月之后,徐永先就被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不到两年又被破格提拔为办公室主任。也就是从那时起,住建局得职工私下都说徐永先能提拔全靠找了个好姥爷。这些议论徐永先自然也是听到过,但是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当面说。今天被强伟昌当面骂是狗,正是揭开了徐永先最痛的那一片逆鳞。
“500万。强局长,500万,我现在马上拿给你。”刘鹄长信誓旦旦地说道。
听完刘鹄长的话,强伟昌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用手中的本子顶着他的胸膛对他说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呀?我要1000万,而且我现在就要,不然明天早上你们就准备到纪委去找这个本子吧。”刘鹄长被他顶的步步倒退,强伟昌凶狠地说道:“到时候咱们就该坐牢的坐牢,该枪毙的枪毙!”刘鹄长被他逼的退到了大楼边缘的脚手架上,刘鹄长被吓得紧紧的抓住身后的脚手架。看到刘鹄长害怕的样子,强伟昌得意的笑着转过身去,但是下一秒他便脸色大变。
从西部的大山,走到如今的东部经济强省,从一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小公务员,到如今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敬一杯酒正科级领导,徐永先经历了太多的心酸苦楚,他不能失去这得来不易的一切,如果有人想要摧毁他,那他就要摧毁这个人。强伟昌的话一点点的刺激着徐永先,此刻的徐永先已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他看着强伟昌咄咄逼人的身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正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从地上抄起一根钢管朝强伟昌的头狠狠的砸去。这一棍承载了他这一生太多的不甘与酸楚,这一棍也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强伟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看到强伟昌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徐永先还不解恨,他迈步上前狠狠地朝强伟昌的头踩去,并咬牙切齿的喊道:“你才是狗!你这个哈巴狗!烂赌狗!烂赌狗!烂赌狗——”徐永先大喊着抒发着心中的自卑与愤懑。站在一旁的刘鹄长和陈昌勇两人被着突发的状况吓得呆在了一旁,直到看到强伟昌的血流了一地,强伟昌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两人才慌忙上前拉开了徐永先。
待三人冷静过后,刘鹄长上前去摸强伟昌的脉搏,才发现人已经死了。“徐……徐主任。”刘鹄长惊恐地看着徐永先。徐永先此刻怒气散去,也感受到了恐惧,他也慌忙俯下身子上前查看,随后惊恐的向后瘫坐在地上,“他……他……他……”六神无主的看着另外两人。
“怎么办?怎么办?”陈昌勇害怕的问向两人。经过愤怒、惶恐、无助,此刻已归于冷静徐永先说道:“让这个烂赌狗活着我们大家早晚都要倒霉,既然他现在已经死了,那我们这些人里也少了一个害群之马。”另外两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继续说道:“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要么把他的尸体交上去,大家跟着他一块儿完蛋,要么就让他彻底消失。”说完,徐永先阴狠地看着强伟昌的尸体。两人被徐永先的话打动,如果把强伟昌的尸体交上去,虽然他们没有参与谋杀,但是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会被查出来,他们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子。”刘鹄长紧张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徐永先上前从强伟昌的尸体旁捡起了那个黑色的本子,当他打开后,却让他大惊失色。这只是强伟昌的一本普通的工作笔记本,上面记录的都是日常工作和会议的内容。
“这……这可怎么办?”刘鹄长慌张的问道。强伟昌在要挟他们之前曾经把那个笔记上的内容发给过他们,上面清楚的记录了他们几人所做的事,现在强伟昌死了,如果那个笔记被别人发现,那他们还是一个也跑不了,所以他们必须找到那个本子。
“必须找到那个本子,必须找到!”徐永先咬着牙说道:“既然他没有随身携带,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他的办公室,或者在他的家里。”徐永先看向刘鹄长和陈昌勇两人,冷漠地说道:“办公室那边儿我想办法。”
刘鹄长看着徐永先可怕的眼神,又转头看了一眼陈昌勇,然后转头对徐永先说道:“他家里那边儿,我们两个想办法。”
徐永先点点头,他又看着强伟昌的尸体问道:“他怎么办?”
陈昌勇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的说道:“要不……要不……把他……把他弄下去……埋了。”
“下面那么多人看着,怎么埋?”刘鹄长慌张地说道。
徐永先走到脚手架旁,看着满是钢筋,还没有灌混凝土的楼板,淡淡地说道:“埋到这里边。”
2009年4月21日,拿到强伟昌办公室的钥匙的徐永先,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在里边待了整整一天,所有能看到的书本,他都挨个翻看了,所有能看到的缝隙他都仔细检查了,但就是没有找到那本笔记本。甚至就连强伟昌办公室里的发财树,他也没放过,将它连根拔起,土都挖了出来,但还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只能在当天晚上联系刘鹄长和陈昌勇,让他们两人想办法到强伟昌的家里去找。
2009年4月22日,刘鹄长趁着强伟昌的老婆楚云白天上班的时间,找人偷偷潜入了他的家里,将他家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但是,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本子。结果他老婆楚云当天晚上回家后,发现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以为遇到了贼,就报了警。不过好在徐永先提前就打通了公安局的关系把这件事冷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