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即使跟她说很多话,你也一样觉得她扑朔迷离,陈妃也是这样一种人。
可是不管怎么说,接触多了平常的而平淡的生活方式,遇到了陈妃,至少会使你对生命多一种感觉。
并不平淡,但十分真实。
至少你能觉得,生命原来也可以在重重刀峰的包围下突围,虽然突围时未必能把刀丛拔尽,而突围之后的生命也不再是原来的生命,而是血染白袍,伤痕累累,甚至可能导致生命的殒落……
纵然刘利敏不支持她这样的生活方式,至少也欣赏她这种超常的勇气。
刘利敏知道自己缺的便是这样的勇气。假如有这种敢爱敢恨的勇气呢?
这样想时,刘利敏又一次让过去裹卷住了。
往事是一首歌,对别人而言未必如此,对她来说却确实是有一首歌,但就这一首歌,就足以把她的过去缠得紧紧的,缠得让她窒息,又让她沉醉。
她的过去其实更是一幅现代立体派的画,毕加索的笔应该这样浓缩──那原是一幅没有背景色的画面,一个侧影里她是个刁蛮的霸道的女王,另一个侧影里她是个忧郁的受了伤的羊羔。
是他随意的一笑,把一抹清亮柔和的颜色堆到了画布上,成了她原本疏忽了的背景色。
从此以后,过去的颜色就连年地为她的人生的色彩定了基调。
他是她几年来唯一的光源,并且随着岁月的叠加显得更加炫目,把其他环境色掩盖得严严实实。
一种黄澄澄的颜色啊,像凡高的一幅画。
“那如花的容颜是否曾为我妍,那苦苦的守候难道早已过期?”张不凡也许不知道,这首歌其实更应该由她来唱的。这些年里,她已经多次这样苦苦地问过自己了,而那答案呢?冰凉冰凉地横在面前……
──是真的过期了,真的过期了。
她拥有过的,其实就是一个虚幻的美丽影子。
她曾怕人询问咽泪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