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按照这个“地方特色”,不搞“大而全”的方针,工作量也非同小可。索尼亚在远程勘探部学习的时候得知,澳洲人治下的海南岛共有野生鸟类19目56科256种;兽类8目24科68种。远程勘探部这些年采集到的标本只有鸟类176种,兽类40种。相差甚远。至于昆虫和植物,那就差得更远了。
而这些标本,又出现了大量的损坏。要补上的话,得重新采集--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
远程勘探队目前已经培养了四支队伍,各由一两名专职元老带队,采取轮换制,每队每期三个月对整个海南岛进行分片式的地毯式考察。索尼亚也参加过两次。每次考察回来固然收获甚丰,但是也让她产生了某种疑惑:元老院的书里已经明确记载了这座岛屿的一切资料,显然早就有一批知识非常渊博的博物学家对该岛进行过详细的考察,为什么还要再组织一批水平能力明显不如前者的人去重新考察一遍呢?
这样的疑惑也在她考察济州岛和台湾岛的时候产生过。
她把这个疑问向崔云红等人提出过,不过每个人都是含糊其辞,要么说“那都是过去的老资料,和现在有出入”,要么就是“我们要更详尽的资料”。
她的目光投向了桌上的地球仪。这是刚到林家的时候,林汉隆赠给她的礼物:用高级木料拼接打磨而成的球体上面,用墨卡托投影法精心刻制了地图。是她最喜欢的临高物件之一。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如此细腻比例又精确的地图。最令她称奇的是,这个地球仪上刻画了经纬度。
要知道全世界的航海家都在苦苦思索如何给自己定位,而定位的一个关键难点是经度。科学家们很早就能通过天文观测来确定纬度,但是经度因为缺少参考点,只能以时间作为推测方法。而当地的精确时间如何测算,在17世纪还是个难题。简单的日冕观测得出的数据是非常粗略的。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有人殚精竭虑的冀图开发出精确的计时器,也有人另辟蹊径,利用月相来确定时间。但是无论哪一种,在17世纪都没有取得很大的进展。地理定位是粗略而不精确的。作为航海者、冒险家、博物学者,索尼亚对此并不陌生。
这个地球仪上清清楚楚的标定了所有的经纬度--在地图上标注经纬度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澳洲人靠什么手段来确定某个地点的经纬度的准确性呢?比如地球仪上的墨西哥城经纬度就是192438,-990750。
这使她立刻对这个地球仪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随后她马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澳洲人的地球仪上,0度经线竟然是在英格兰!
不仅0度经线在英格兰,还专门标记了一个小城:格林尼治。
虽说索尼亚有英国血统,也去过英国。但是并不知道这个地方。从位置看,它属于“大伦敦”的范围。也没听说当地有什么天文台之类的。
在索尼亚熟悉的航海图上,0度经线是标注在加那利群岛耶罗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