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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贵妃再难掩饰神情惶恐,在她觉着神魂即将离体之际,听到了皇帝似凌迟的声音。
“皇姐和众卿都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个一劳永逸之法,不过朕自然是相信贵妃的。”
皇帝的声音听来并无不妥,也正是这样的不妥,贞贵妃知道他放弃自己了。
“陛下圣明。”
朝臣们山呼。
“既是如此,还是有劳三位夫人去备水吧,不用多麻烦的水,只要是干净的就可以。”宣祈又一次将冯夫人等人推到风口浪尖。
冯夫人不愧是将门主母,行事作派不似其余二位夫人扭捏,她只是正大光明听命行事,自认问心无愧。
在等待冯夫人几人去取水时,皇帝对宣祈越俎代庖的发令,承受度已经濒临界点,想着他事事出头,处处代他做主之举,不是有不臣之心是什么?他可真是半点儿都没冤枉他。
而贞贵妃的心里同样难受,一种眼见着死亡的威胁越来越近,而她却毫无招架之力的感受,像一张织得又紧又密的网,紧紧地将她裹住,勒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再看明夫人,身体止不住的瑟瑟发抖,汗水一粒一粒往下巴聚积。
宣珏看着脸色一点一点变化的贞贵妃,心里只道解恨,她现在的样子正是不久前自己被牢牢困住听着太监挖坑的反应。一想到自己差点儿就远离这个世界,见不到她如珠如宝的琅哥儿,心里的那点恨又浓了,又稠了,哪里轻易解得去?
冯夫人也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托盘,托盘里摆着一碗清澈见底的水,随着冯夫人的行动而轻轻荡漾。“陛下,水来了,臣妇等三人亲自从井里打的水。”
“开始吧。”
宣祈又抢答,噎得皇帝恨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是。”
两个小太监抬了一个矮案到宴殿正中央,冯夫人将托盘放到矮案上。
“本公主来。”
宣珏开口,起身由江督知扶着站到明夫人面前,伸手就要抱孩子。
明夫人往后缩了缩,但对上长公主充满警告和威仪的眼睛,渐渐地,抱着孩子的手臂失去力量,在孩子脱离她怀抱的一瞬间,她知道大逝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