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环顾一圈这比她住的屋子都还体面的屋子,板着的脸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我不能来是不是?如今你真是翅膀长硬了,也有底气了,不但怀孩子没说,搬家没说,往娘家送的礼还那么寒酸,妨姐儿,你这是想臊谁的脸呢?”
孙妨靠躺在床头,听着蒋氏一席阴阳怪气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心里难受了,脸上自然也跟着反应。可蒋氏还没完,“上回你妹妹嬉姐儿成婚,当日谭氏大闹婚礼的事你肯定是听过的,竟也不见你露面去宽慰她几句,你还有个姐姐样儿吗?还是说自己如今住得如此风光,看不上我们这些娘家人了?”
珍儿捧着茶,听着蒋氏的话,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还是颜妈妈接过茶盏往蒋氏面前送,“太太,您消消气儿,先前您也听珍儿说过了,妨姑娘这一胎生得不容易,生得不容易肯定怀得也不容易,她得顾及着肚子里的肉,您的亲外孙子呢,自然嬉姑娘那里只能轻怠些了。”
颜妈妈很会说话,蒋氏似乎被她的一席话给安抚住了,可她仍忍不住端着架子,气呼呼的坐在软凳上,接过颜妈妈递来的茶盏,却是没喝,略微用力搁到桌子上,那一声轻响却在孙妨心里像是砸出个大窟窿似的。
“阿娘怒息,只是怀胎这事我有写信随着中秋礼一并送到孙家去,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信?什么信?
蒋氏突然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她一看到满桌子寒酸的中秋礼,又因嬉姐儿一会儿魔怔一会儿痛哭,她哪儿有什么心思管什么信?颜妈妈说有封信时,她当时说:“她能有什么好话给我?兴许是倒了霉了,在婆家受了委屈,不好意思当我面说,只能写在信里,叫我瞧见好去江家为她主持公道呢。呸,我哪儿有空?”
说完,她连看都没看信,就直接丢进火盆里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