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近年来的商会玄老都有参与,可是?”五六十年,果然是资历深厚。
“正是。”
“货单里多有金玉之类的贵重之物,暂时还未移交侠氏,这些贵重之物该如何转交呢?”若是能探查出这些物品在侠氏的收藏之处,小琴便有机会从中寻出密图。
“贵重之物向来由侠氏家老侠颍经手,昨日里刚去了交接,却未见家老,只听说前日走得匆忙,未曾留下说法便离开了,也不知何时归来。”
“侠颍为人如何?”
“不好说。只知道此人与其他三大门客在五年前同时入的侠氏,做事很是雷厉风行。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在短短五年之内由一名默默无闻的家奴成为侠氏最为年轻的家老,可见此人非等闲之辈。”
“三年前来的?之前的家老呢?”三年前,为何这几人出现的时间如此巧合。
“说来蹊跷,两年前不知何故,突然暴毙在床塌上。”
“家老可有何种喜好?”听到暴毙二字,他皱了皱眉,就他的阅历而言,每个暴毙背后都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此说来,侠颍为人,恐怕要小心应对。
“方可,您说这水源出了问题,大体都是因为什么。”他和方可出了城,站在一片贫瘠的公田上,问道。
物品交接完毕,作为瑷执事的他再也没有借口进入五聚阁,看来秘图之事,只能留给小琴去追查,即便已经得到了一些线索和猜想,他也无法在明面上涉入太深。既然如此,水源问题才是瑷执事这个身份可以继续打探的。
方可也相当地配合,带着他来到了公田上查看。果然,有问题的水路都是出现在公田附近,而侠氏私有的封田水路则是毫无影响。
“这个就各有因由了,在老奴跑了那么多的商路,多数见的是因疫病,或是两军交战之时相互在水源里下毒导致。”
“这就奇怪了。一来侠氏此处并无疫病,二来与秦魏接壤处远离此地,没理由会有人下毒。为何单单此处水源出了问题?”
“这也是少东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难得碰到商月这个好机会。”
“这倒是,平日里若是贸贸然入侠氏打探,多少会让人起疑。更何况出了问题的水道赶巧全是出现在应上缴国库的公田,这水源倒是挺为侠氏着想的。我们沿着这个河道往上流走走看,或许可以看出些许端倪。”
“过于巧合的事情通常少不了人谋。瑷执事,可要小心脚下。”
“方可小心才是,难为您老得跟着我奔波。”他想将岸边岩石上的青苔替方可磨掉,省得滑脚,却发现磨下的并非青苔,他用手摸了一下,嗅了嗅,一股锈道:“方可,你看这是……”
方可捻了点细末,在两指间磨了磨,又嗅了嗅:“这是……,赤金?没错,是赤金。”
他掬起水,嗅了嗅,没错,水里带着的那股让人难以下咽的正是铁锈的味道。
“石上怎会有赤金?莫非这水源是被赤金所坏?”
“看来正是如此。”
“为何此处会有赤金?侠氏并无赤金山在此,即便几个铁坊出来的污水,也不可能坏了整条河。走,我们再往上游走看看。”
越往上游走,铁锈的味道越重。他们绕过了一个弯,便看到了远处宅阳城的东南角。虽然距离稍远,但是从轮廓中也依稀可辨,盘踞在东南角山头的正是当日设有层层私兵把守的侠氏工坊。而从此处望去。
工坊何止他们当日在宅阳里看到的两层。整个工坊根据山势所建,除去宅阳上的两层,建在山间的还有七层,每一层都极尽利用了山谷的陡坡与落差之间的空间,远远望去倒像是依附在山谷之间,浑然一体了。而泱水正是顺着山谷流下,贯通了整个工坊。
“方可,这是……”如此这般的工坊他真是第一次见到。
“难怪我说补给给作坊的食物远远多于表面看起来的这两层作坊,别说是两倍,就算是供给一个大型的军队兵器加工坊亦绰绰有余。”
“你是说这里面有可能在打造供给军队的兵器?”
“恐怕大体不差。更甚者,或许还有私自铸造韩布。”
“这,可符合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