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存在很快就会被抹去,被遗忘。
“这世间的女子,怎就活得这么难……”
她幽幽地说,不期待回答。
而濮阳纵,此刻也无力来回答什么。
他整个人呆滞一般,面色发白,就那么僵硬地伫立着,许久许久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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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人是瞒不住的。
安渡郡的胥吏,在花溪暗查,关于长门里死人的消息,渐渐传得尽人皆知。
几十年战乱下来,死人已不是稀奇事,稀罕的是在今天,死的又是冯蕴庄子里的貌美姬妾。
一时间说什么闲话的都有。
尤其是陈夫人,听到阿万的死讯,一改之前骂咧子训人的态度,整个人神清气爽,见人就摆出一副笑脸。
甚至特地走到冯蕴的面前。
“听说那贱人死了?”
她的话压在喉头,一脸是笑,做足了慈母的样子。
旁人听不见声音,还以为她不计前嫌,主动来找冯蕴和解的。
“一个低贱的姬妾也敢出言不逊,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十二娘啊,你可要多长长心……我是你母亲,没有生身之恩,也有养育之情。你可别再忤逆不孝了,免得步这个贱婢的后尘……”
冯蕴冷冷地看着她,“我要是不呢?是不是要连我也杀了?”
陈夫人一怔,嗤笑出声。
“你啊,就跟你那亲娘一样,一肚子坏水。还想着跟我挖坑呢?做什么美梦?她的死,跟我可没有关系,我是好心,怕你悖逆伦常,遭了报应,这才提点你两句……”
说着见冯蕴不答,又低哼一声,然后特地拔高些音量,温声软语地道:
“你再是怨恨我,我们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会害你不成……十二娘啊,你少听那些挑拨离间的话,我和你阿父,最是心疼你,体谅你,即使你殴打长辈,恶语相加,我们也一再的忍让,包容。你那性子,该要改改了……”
冯蕴就那么看着她。
听她大着脸说这种酸腐话。
突然一个莞尔。
“好呀,我改。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的。”
冯蕴不想给大兄一个不完整的喜宴,按捺住情绪,一直等闹完洞房出来,这才收敛笑容,变了脸色。
“事情没有查清楚以前,不许任何冯家人离开花溪。”
邢丙应声,“喏。”
不需要裴獗派兵,就长门的部曲,就足够做到,让冯家人走不出花溪。
可是……
随着贺传栋的探查,事情越来越离奇。
冯蕴最怀疑的冯家人,完全没有作案的时间。
正如冯蕴查到的那样,那天下午,一直到发现阿万的尸体,他们都没有人离开过温宅。
贺传栋对冯蕴道:“涉及两国邦交,倘若没有实证,我们无法因为怀疑去缉拿或是审讯任何一个冯家人,包括下人……”
冯蕴看着他,“阿万就白死了吗?”
贺传栋皱了皱眉,“依我看,冯家人杀害万娘子的可能性极低。有没有可能,凶手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没有深仇大恨,何至于要她性命,死后还把她推入恶臭的蓄水池?阿万死前的面部表情,又为何会出现那等惊恐?
冯蕴深信这件事情,与阿万痛骂陈夫人有关。
“好,既然律法不能治他们,我来治。”
安~~
拱手揖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