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到底是生身母亲,换谁,也不能比小虎做得更好些了。”阿洛轻叹。
她们都不知,虚掩的半扇门外,她们口中久久不归的小虎早已泪流满面。
他果如杜文秀想得那般,借此来试探她们的态度。
是啊,自己不带她走,早晚会害了杜文秀几人,便是千防万防,出得一点差池,只怕自己便要抱憾终生。
若是远离吕氏,自会使得杜文秀她们处境更为危险不说,也不是为人子该做的。
莫说什么慈悲心肠,若是自己连生身母亲都弃之不顾,只管自己去过那好日子——
便是自己也要骂上一句“畜生东西”,以后,又哪里谈什么君子信义,又有谁会信任自己?
他默然无声,暗暗流泪,又避了她们的耳目出去转了半圈,直到天都要黑下才回来。
一进门,便看见阿洛正站在正房门口向他挥手:“小虎回来了,快来上桌,今日有好菜。”
小虎灿然一笑,对着阿洛晃了晃小手,笑道:“姨娘与姐姐们先吃,我去洗手就来。”
这会子已经掌灯,昏暗的灯光下,几人分坐在桌子四周,小虎洗了手过来,挤在阿洛身边坐着。
“明日我们小虎弟弟便要远行,今日这顿酒,便为弟弟践行了。如今我身子不便,就以茶代酒,预祝小虎弟弟上京之路一路顺风,平平安安!”
杜文秀当先举杯,说了这番话。
小虎立时便又红了眼,直叫杜文婵笑他:“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莫要落下金豆豆,让我们笑话。”
“几位姐姐和姨娘对我的好,万虎定会铭记于心,来日定当报答!”
小虎双手拿起手中浅浅倒了一层的酒杯,举起来朝几人示意,而后一饮而尽。
“哎呀,你这孩子,莫要喝得这般急。”瞧着小虎呛得直咳,阿洛忙起身倒了热茶与他。
小虎喝了茶,咳嗽才缓了些。
“以后你出门在外,再不要如在家这般饮酒,伤身不说,且易被恶人所乘,着了道,吃了亏,便不好了。”
杜文秀这般说道,又想起了毕凤友当时非要带小虎去京城,可不是去做什么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