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秀忙问究竟,巧儿叹了口气道:“四房的嫂子嫁妆单薄,如今要嫁女儿,公中越发无钱,出不得多少。”
“我们昨日出发前,我还去给妍姐儿添了妆,瞧着那孤零零的几个箱子,着实叫人心疼。”
“她娘还舍了脸面去祖母面前哭了一回,除了徒给大家添些子笑料,也没的什么用。”
杜文秀听了默然,这大家庭里头才更看个人能力,但凡是有点子机会,便有人争得头破血流去争去抢。
“我与你月娘姐姐是说着把这工坊叫你管起来,以后争得多了,管他们范家那点子天天鸡飞狗跳的,你们自关起门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是。”
巧儿点头道:“我婆婆也是存了这般心思哩,原来离开也是因着不得已,如今叫我们俩先来探探路。”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看看朝廷的态度,我公婆也想跟着回来哩,天天在家里被那些子眼高手低的奴才拿话刺,着实不得劲儿。”
范昭原来任东兴县令,为当今圣上登基出力繁多,后来因着陆方海的事儿被牵连,不得已告病回乡。
他一辈子清正廉明,在外面有人敬着,日子过得倒还舒坦,这一回去,没有银钱铺路,竟过得不顺心起来。
“你们两夫妻来,就先住在家里,等以后拿了分红,再置办个院子,接二老和孩子过来。”杜文秀笑道,又说:
“这家里都是女人家,就门房一个老头儿是个男的,家里没男人,想多请几个护院我都有顾虑。”
“刚好那边圈出两间屋子来,整成个小院子,你与承义就先住那边儿,莫嫌委屈,我且带你瞧瞧去。”
说着话,便要拐弯,却被巧儿拦住:“我这才来,还没见外甥哩,你可不得先带我去看看孩子?住的地方,又不会跑,什么时候不能看。”
杜文秀被她一番话说得直笑,只好领了她先去了正房。
见到海生,巧儿稀罕得很,拿出一对儿银手镯就往孩子手上套。
“这孩子长得真像我哥,你看这浓眉大眼的,倒是这鼻子嘴巴随了你,以后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杜文秀笑得花枝乱颤:“这才多大点儿,你就看着他浓眉大眼了,还迷倒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