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酒塞,香醇的酒香向四周弥漫。
但云星寒此时却无心欣赏,因为这坛美酒很快就要浇在她的伤口上。
酒精消毒,无疑是最疼的。
惊恐之色再次爬上云星寒的脸庞,脑海中一个声音一直鼓惑着她:“逃吧,你受不住的,起码躲一下,逃吧。”
理智却一直在提醒着她:“不能逃,若此时敢逃,师父定不会轻饶,下场只会更惨。”
云星寒没有逃,因为她害怕,她害怕师父的怒火,更怕师父对她失望。
上首之人自然不知道她此时丰富的内心活动,自顾自的下达命令:“不准咬嘴上的肉,噤声。”
云星寒颔首回应:“弟子遵命。”
上首之人将酒坛举起,倾斜酒坛,酒沿着坛口缓缓流出。
顺着脖颈向下蔓延,渐渐浸湿全身。
钻心的痛一点点刺入大脑,使大脑一片空白。
云星寒紧咬牙关,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一坛酒倒完,云星寒全身被酒浸透,发尾还在滴酒,酒水混着血水淌了一地。
云星寒浑身战栗,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耳边却传来令云星寒近乎绝望的话语。
“别以为这样就完了,让为师想想再怎么罚。”
这次,云星寒的脸上不止惊恐,还染上了一层慌张。
是的,云星寒慌了。
此时,云星寒的身体虽然还没有到达极限,但精神上却到达了极限。
可黎希比她更了解她的身体,黎希就是要逼迫她。但不是逼她打破极限,而是逼她求饶。
理智告诉云星寒:“不能求饶,不然师父会因自己想要逃避责罚而生气,还可能因此而对自己失望。不,不能求饶。”
身体却在告诉她:“不行了,再罚就撑不下去了,真的撑不下去了啊。”
最终,理智被战胜。
云星寒躬身叩头,将头轻轻磕在黎希脚上,落泪哀求:“求师父怜悯,求师父饶过弟子,求师父饶了徒儿,师父,求求您,饶了小寒吧,小寒知错了,小寒真的知道错了,师父,求您。”
黎希情绪低沉,“你,有多久没在为师面前自称“小寒”了?”
云星寒陷入沉思,“是啊,我多久没在师父面前自称“小寒”这个儿时宠溺的称呼了?师父又有多久没这样叫我了?是在第一次挨打后?还是在那一次狠责之后?
呵,竟然久到连我都记不清了,真是可笑啊,我,果然还是让师父失望了。”
“把头抬起来,看着为师,告诉为师,你刚才在想什么,不许说谎。”
黎希的声音恢复平静。
云星寒依言抬头,看向黎希。
当她看到黎希眼中暗藏的低落后,她的思想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惑,如同被无形的韧丝缠住。
她感觉无法挣脱这些韧丝的包围,思绪仿佛陷入了一团乱麻中,理不出一点头绪。
两行清冷的泪水顺着她呆愣的脸颊无声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