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志仔细看了钟素心的面色,见她脸蛋消瘦,面色苍白,眉色极淡,唇色泛白,知道她这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应该从小就是这样的。
“姑娘别激动,坐好了,老夫听个脉。”沈远志微笑着说道。
钟素心深呼吸几口,慢慢平复了心绪,伸出手臂给沈远志诊。
看着那条瘦弱的似乎一折就断的手臂,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青色的血管蜿蜒着,柳春珺有些心疼,摸了摸钟素心的脑袋。
沈远志凝神听了一会,又看了看从前的药方,缓缓道:“姑娘这是胎里的毛病,这药方大致对症,我改两味药,姑娘吃上一个月,应该能好不少。”
钟素心听罢却咬着唇不说话,柳春珺知道她不好意思开口跟叔叔婶婶要钱,看了看雪魄道:“去跟沈大夫拿药去,把怎么煎怎么吃都记清楚了,我在这儿等着。”
雪魄这才明白为啥姨奶奶出门的时候把这两个月的月例银子都带出来,原来就是给钟姑娘买药呢。
等沈大夫和雪魄出去了,柳春珺笑着跟赵氏说道:“婶子,我带了糕来,麻烦婶子蒸一碟子出来。”
赵氏应声出去了。柳春珺坐到钟素心床头,低声道:“别担心,我带了银子出来的,那要我等会让人买好了送过来,你叔叔婶子总不会连煎药的柴火也舍不得烧。”
钟素心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怕外面赵氏听到她哭泣的声音,死命咬着嘴唇,哽咽着从喉间溢出一句:“谢谢珺姐姐。”
柳春珺心疼的抱着钟素心,让她伏在肩头哭泣。钟素心熬了这么久,终于有个贴心人来,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把柳春珺的衣裳洇湿了一大块。
“我爹娘留下来的银两、物件就是用金子打一个我,也是尽够了。如今我手上握着账册,一文钱也看不见,前儿心口烧难受,说想吃点凉的,还被叔叔奚落了一番。我活着倒不如病死了,下去让我爹娘做主……”钟素心咬牙说着,眼里尽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