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华斋”葡萄架下,陈维安一脸灰败坐在躺椅上,阳光穿过葡萄的枝叶藤曼落在他的脸上,斑驳闪烁着,他整个人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像。
秦夫人进来时看到陈维安这样子,不禁开口问道:“维安,你二哥跟你说了什么?我看你脸色不好看?他是不是又骂你了?”
陈维安忙站起身,扶着秦夫人坐下,心中苦涩,开口却装作若无其事:“没什么,二哥不过是跟我分析了一下去‘其风书院’的利弊,我不开心时舍不得离开娘。”
秦夫人心里稍松,拍了拍陈维安的胳膊,“扬州离家里又不远,娘还能借着看你去扬州耍一圈呢。再说明年就要秋闱了,也不过在那边念上一年,等你秋闱中了,肯定要去金陵求学的。”
陈维安打起精神,应付着秦夫人,二人聊了一会去“其风书院”的安排事宜,又说了一会家里的杂事,陈维安觑着秦夫人的脸色,状若无意道:“娘,听说二哥那位柳姨娘跟秦姐姐有几分相像?我那时候还小,对秦姐姐的样貌记得不清楚了。”
秦夫人没想到陈维安问到这个,皱着眉头打量了陈维安几眼,“你怎么问起这个?”
陈维安移开目光,转到秦夫人身后,替她捏着肩,轻声道:“今日去找二哥,无意间碰见了,就想起来这个传闻,随口问了娘一嘴。”
秦夫人心思转了几圈,想从陈维安脸上看出些什么,他却在自己身后,静了片刻叹了口气,淡淡道:“她能有什么福气跟幼宁相比,不过是眉眼间略有几分相似罢了。这件事你可别跟别人说,幼宁虽已经亡故,到底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她和你二哥的名声都不好。”
陈维安抑制着狂乱的心跳,应了一声。
过了两日,陈维安带着朱七从西津渡口坐船到瓜洲渡口,一路向北往“其风书院”求学。
同一日,陈朝安骑着那匹“照夜雪狮”,随行跟着七八匹快马,后面坠着两辆青帏马车,往金陵方向而去。
此时正是夏日午后,微风习习,车马行走在一条乡间小道,柳春珺坐在车厢里,听着车厢外蝉鸣蛙叫,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掀开车帘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