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珺一路顶着风雨,风势猛烈,吹得她几乎无法站稳,身上的油衣也被风卷起,打湿了里面的衣裙。她不得不弯下腰,紧紧抓住油衣的衣角,免得被风卷走。
没一会,雨水透过油衣的缝隙浸进来,里面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冷风一吹,柳春珺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倒小看入秋的第一场雨了。
柳春珺在疾风骤雨里挪着,终于慢慢靠近了“听雪堂”。一路上倒是真的一个人也没遇见,就连二门都无人值守了。
柳春珺到了“听雪堂”门口,躲在廊下避雨,喘了几口粗气,这一路走来可不容易。“听雪堂”却关着门,柳春珺有些苦恼,这会要是敲门叫了慧文出来,雨一停王印梅那边肯定也就知道了。
她一个姨娘,找少爷身边的丫鬟做什么?柳春珺也知道自己有些鲁莽了,不过是被青柳整日跟随,实在忍无可忍,便是大雨也想出来透一口气。她站在“听雪堂”的廊下,心想若是碰不到慧文,就当自己出来透口气便罢了。
大雨如注,雨幕里却出现一个人影,那人撑着一把油伞,步履艰难的往“听雪堂”的左侧走。柳春珺只知道那边有一片水塘,里面养了两只大鹅,着实聒噪,便是在“孤月苑”,偶尔也能听到它们的叫声。
雨中的那人半弯着腰,用油伞顶在前面,慢慢往前踱步,并没注意到“听雪堂”的门廊下还站着一个人。
伞下那人自然是陈维安,今日是旬休,他从书店回来,刚好就赶上了大雨。原本在倒坐间等着雨停的,谁知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竟没个停歇的时候。陈维安不顾小厮的劝阻,拿了把油伞顶着风雨想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这雨来势汹汹,不过一炷香,水塘里的水就漫了出来,和“隐月轩”的台阶连在了一起,水茫茫的一片,竟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地。陈维安眼前又顶着伞,只能看到脚下一块地,走着走着脚下一滑,竟跌进了水塘里。
“吾命休矣!”陈维安大惊,手忙脚乱的扑腾起来。丹徒是鱼米之乡,河网密布,男子大多都是会水的,陈维安却是个例外。
小时候他跟着陈朝安去学游水,陈朝安不仅没好好教他,还故意吓他,吓得陈维安尿了裤子才哈哈大笑着放了他。一来二去陈维安对水产生了恐惧心理,死活不肯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