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官署跟叶明钊说一声,我丧子,身心俱疲,要休息一阵子。”出了汤山,陈朝安双眼仍红肿着,低声吩咐杜策。
这个时候人心浮动,许多人开始钻营,新朝要拉拢人心,正是升迁的好时机。杜策有心劝说陈朝安回到官署,又觉得丧子之痛无法劝说,加之他十分信任陈朝安,总觉得大人是不是对京城那边更有信心,朝廷早晚要打过来,这时候攀附南康王一系也不明智,遂不再劝说。
“琅哥儿死的惨,书院那边总要有些人为我儿陪葬……”陈朝安阴恻恻说着。
“我的儿,娘真想下去陪你一起……我可怜的儿,这么聪明,这么懂事……”孟冬淳躺在床上,怀里抱着陈琅从前的描红本子,哀哀痛哭着。
陈琅缠绵病榻一个多月,孟冬淳的心也跟着煎熬了一个多月,白天黑夜的守在陈琅床边,没想到还是没拉住他。
“姨奶奶,您别哭了,哭伤了身子怎么办?”丫鬟小蝶在一旁劝慰着。
“哭伤了又如何,难道还有谁会疼惜我?儿子都没了,我这辈子完了,呜呜……”孟冬淳嘶吼着,哭着,陷入癫狂。
小蝶也灰了心,从前二少爷在的时候二爷多疼爱他啊,亲自抱着他描红,提起二少爷嘴里都是夸赞,看二少爷的眼神像在看一样珍宝……二少爷没了,姨奶奶的指望没了,她们这些丫头也没什么好出路。
小蝉坐在门槛上,眼神直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小蝶捅了捅她:“你想什么呢?魂都没了。”
小蝉被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双臂抱紧自己,喃喃说着:“没什么,太冷了,我只是打了个哆嗦。”
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猜错了,小蝉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小蝶嫌恶的推了她一把:“你快走开,你是染了风寒的吧,别过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