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也是突然想到的。你别介意。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在可怜我?”他的眼里闪着凶狠的光。
子谦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如果是个弱者,就不要把自己硬弄出个强者的样子。你说不是吗?”
他一下子跨下来,突然长叹一声,一个软弱的人,就连拒绝都是没有底气的。他真的需要一个房子,让妈妈哪怕住几天也好。他的软肋早已暴露出来.
那房子好得超出他的意料。他的希望本来就不高,有暖气,朝阳就可以,这两点完全达到不说,而且宽敞明亮。子谦把屋子打扫的十分干净,买了几件简单的家具。他真想在这里打上几个滚。
他还从没这样兴奋过。爸爸看了房子,阴阴地笑着:“这个小姑娘,并不是要和你搞对象,不知她要干什么。”
她干什么?她能干什么?
妈妈的眼里闪着光彩,第二天竟然颤颤巍巍地下地了,并且做了他这二十几年里最香甜的一顿饭菜。看到桌子上那些好吃的东西,似乎哪里都是子谦的笑脸,虽然透露着苦涩。
妈妈在这里住了二十天就突然死去,可这二十天是妈妈最高兴的二十天,脸上的笑比她几十年加在一起还要多,还要感到幸福,似乎为儿子的一切努力都十分满意。
妈妈死在家里,神色十分安然。死的当天就直接去了火葬场。这是爸爸的主意。爸爸说:“要知道这就死了,就不花那些冤枉钱了。”按照爸爸的意思,一个毫无价值的生命,把骨灰一撒完事,以后他也这样。可他还是拿出自己微薄的积蓄买了一只昂贵的骨灰盒。爸爸冷笑着说:“那钱还不如咱爷俩吃进肚子里。”
他冷冷地盯着爸爸的脸。
爸爸突然说:“你知道吗,我在咱们家的桌子上捡到一个房证。”
“什么,你捡到了房证?”
“是啊,就是咱们住的这个房子。这就是说,这房子就是咱们的了。”
他感到奇怪。一定是子谦放在这里的。妈妈死的那天,子谦来了一会儿,可她根本没提房证的事。子谦这样做的目的当然十分明确。
她这是要把房子就这样给他吗?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觉得子谦似乎什么都不需要了似的。这个小姑娘。她知道他缺的是钱,而她唯一缺的却不是钱。他长叹一声。这个充满心机的姑娘,已经牢牢地把他套在她的身边。他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他知道,一定有着还不曾想到的事情等待着他。
“那你就留好吧 。”
爸爸的眼里放着光:“这房子也值不少钱哩。我要把房子卖掉,咱俩再重新找个地方去住。咱们也要享受几天。也许还有别的事等着呢。”
是的,这些钱够爸爸一个人挥霍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人也用不着住这样的房子。房证放在这里已经说明了子谦的用意。不管是什么样的钱财,爸爸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过些日子再说吧。”他突然看着爸爸,“你说过你认识江子明,和他过去在一个单位?”
“别和我提他。这个混蛋。”
“他现在是路子谦妈妈的男人。”
“我见过那个女人。他是活活把子谦她妈从那个病人的手里抢过去的?”
“是这样吧。”
“子谦和她妈妈怎么样?”
“她完全不理她妈。但给我妈治病的钱,是子谦从她妈那里拿的。但那时是让我买车。”
“她恨着江子明是吧。”
他点点头。
“这就是他的本事。”
他知道爸爸指的是江子明。
“你可知道这个小姑娘要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
“不管她要干什么,都要答应她。知道吗?”
“就是为了这房子和钱?”
“也是,也不是。”
他突然觉得,爸爸变得深沉了。
杜思成跨进贾丹的办公室。此刻的杜思成和迟娟被杀那天早晨的情景完全不同。如果相信那些谗言,定杜思成为杀害迟娟的嫌疑人,那就酿成了大错。贾丹宁可相信一个年轻的同行,也不会轻易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以及被钱腐蚀了心灵的商人。
果然像孙喜民说的那样,老曾头坐在山头上,把进出村子的人看在眼里。根据老人的描绘,石艳春还制作了几幅电脑模拟图象。更重要的是,一个女出租车司机还参与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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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个女出租车司机昨天还拉过图象上的这个人?”